“我可以劃花他的臉。”
說著便要上手,卻被孟知秋抬手格擋開。
“趁人之危。”
孟知秋當初最喜歡的便是宴無枝的這張臉了,也是被這張臉給迷惑,而後竟是一直帶著這個粘人精。
“你還護短?孟知秋,你不會真將他當成你夫君了吧?”
原本,孟知秋是沒這想法的,但被鈡鈺籬這般一說,似乎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與宴無枝,已然拜過天地,入過洞房,互換過婚帖,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此時此刻,他們是真正的夫妻了。
星眸微暗,看著緊閉著雙眸,麵色沉靜蒼白的宴無枝,莫名,孟知秋心頭竟有幾分鈍痛感,絲絲麻麻的蔓延開,伸手,輕輕撫上他的眉心,星星點點的靈識入了他的眉心,卻絲毫感應不到這具身軀主人的神識。
想起陽懷與她說的那些話,不禁疑惑。
“當初,他是否也是如此?”
“什麼?”
鈡鈺籬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有孟知秋自己明白。
當初,她心灰意冷,看著被覆滅的山門,自己卻沒有任何能力來力挽狂瀾,既然無法挽救,便想著與師兄弟們,與山門共存亡,當真是,一丁點生的意誌都沒有。
而在自己死後,他是否也是這樣,抱著她的屍體,一遍遍的嚐試著向她的身體裏注入靈力,探得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那些靈力,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
這種想要抓住,卻又無力的感覺,有點兒慌張,有點兒不甘,還有點兒期盼。
總之,這種感覺,挺複雜。
陽懷踏入殿中,鈡鈺籬立馬將腦袋縮了起來。
可不能被這愚蠢的人類發現。
“孟師姐,我方才差人去尋藥門人來了。”
“他,經常會如此?還是偶爾?”
“不經常。”
頓了頓,陽懷又道。
“偶爾會有幾次,上一次,是在十多年前,昏迷了幾近半年。”
“這麼久?”
“一次比一次久。”
“可有摸準緣由?”
陽懷搖了搖頭。
“不知。”
“他自己也不知道?”
陽懷抿唇,垂著長長睫毛,道。
“我問過,他不曾回複過我。”
“他一定是知道的…”
孟知秋低聲呢喃,他知道,隻是不曾與旁人說起過。
她忽然才意識到,她其實很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小師弟。
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而她看似擋在他身前,看似在保護他,其實,反倒是他一直默默的陪在她身邊。
不管她的決定是對是錯,是好是壞,他都隻是站在她身邊,支持著她的決定,尊重著她的選擇。
有些情愫,這才漸漸在心裏滋生。
“你說過,他將妖獸封印在自己體內,嗬…可真是個大膽又狂妄的孩子。”
“當初,有人用鮮血毀去陣法,妖獸即將破封,而魔尊與久昌為何欲占鳳岐山,相信師姐你也應該清楚,他們為的,不就是這個妖獸?一旦妖獸出世,整個雲涔大陸的子民都要遭殃。一旦魔族有了妖獸這個助力…如今你們所見到的雲涔大陸,便不會似如此太平盛世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