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輕嗬一聲,卻不知,心髒驟然猛跳,狂烈的跳動,伴隨著窒息般的鈍痛感。
似乎比她當年一劍捅入胸腔還要疼上許多。
她抬手,捂著胸口處,柳眉緊皺,臉色比正躺著的宴無枝也好不了許多。
靈狸慌了,兩隻前爪扒拉著孟知秋,又不敢在陽懷麵前輕易暴露自己。
好端端的,怎麼回事?
那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師姐,你可有一絲絲的心疼?”
“我…心疼…為、為何…”
“情之一事,最為奇妙,也許在你自己都不知曉的時候,情根便已然悄悄深種。”
“情根深種?你…”
孟知秋一慌,驚愕的看向陽懷,她活了這麼多年,對情之一事,似乎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
微微甩了甩腦袋,她想要將雜念摒除。
“我修的是逍遙道,習的是隨心法,無情才能逍遙,無愛才能隨心,你莫要在這裏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其實孟師姐你心裏更清楚吧。”
微微一笑,陽懷指了指床榻上躺著的人。
“情之一字,最叫人著惱,其實承認也無妨,師姐,往昔的孟知秋已經死了,你現在的身份是瀾滄聖君,或情或愛,你大可不必逃避。”
他輕笑道“這個身份,你可還滿意?”
細長手指緩緩蜷縮成拳,良久,微微抬起,覆在宴無枝尚還有些許起伏的胸膛,沒有問句,而是直接斷定道。
“這個身份,是你們選的?”
他從一開始用的話便是篤定她會回來,遲早的事。
為什麼這麼篤定,這麼有把握?
必然,是他們做了什麼吧。
“嗷…?”
袋子裏的鈡鈺籬越聽越是滿頭問號,不明所以,爪子扒拉了一下孟知秋。
“別管他死活了,我們該去尋陸師兄和君無塵!或者先回藥仙穀也好。”
他輕輕哼哼,秘語道。
孟知秋低頭瞧了他一樣,手指在他額心又是一點,一句低喝“閉嘴”傳入鈡鈺籬耳中,兩個爪子迅速撓了撓耳朵,那聲音實在刺耳。
隻見孟知秋微微揚起薄唇,紅唇帶著幾分弧度,眼角也蕩漾著幾分淺淺笑意。
覆在宴無枝胸口的手指輕輕拍了拍,道。
“就是用這裏,護著我的一縷殘魂將養了百年?”
“是。”
陽懷毫不避諱,直接點頭應道。
該說的,不該說的,能說的,不能說的,他都說了個遍,還在乎這麼一點麼?
與其一直瞞著她,讓她仗著宴無枝對她的疼愛,便如此為所欲為,也該讓她知道知道,這百年來,宴無枝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也該叫她,心疼心疼才是。
“怪不得…既不是獻舍,也不是奪舍,我一直疑惑,為何會與我靈元這般契合,原來…這早是為我準備的軀殼啊…”
可靈兒說的那些敗壞名聲的混賬事呢?難道不是這具軀殼的原主人所為?
道出心中疑惑,一雙瑩亮雙眸抬起,眼尾輕掃,瞧向那負手而立著的人。
喉結翻滾,陽懷看著那躺在床榻上,似無生氣的宴無枝,心中大歎兩聲“罷了、罷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欺瞞的呢?”
“這具肉身,本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