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
鈡莫白並沒有接聲，再好，也是藥仙穀，而非她的家園，她的家園，天玄宗，還在魔族手中！
她慘死的親人們和門下弟子，還都死不瞑目。
“是你麼？”
“是…”
“瀾滄老妖…嗬…其實我早該看出來的，當初，他瞧你的眼神，便是不對的。”
“當初？”
孟知秋微微一愣，許多事兒，這樣一提，便有了印象。
“不是敬重，也不似尋求庇護的依戀，而是…戀慕之情，嗬…他隱藏的很好。”
可那時的鈡莫白，也是一個陷入情愛中的女子，自是比旁人更動情愛滋味，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模樣的。
那樣的眼神，哪怕再想藏，細枝末節裏，還是能瞧得出的啊。
孟知秋驚愕之餘，尷尬一笑，摸了摸鼻頭。
“旁人都看得出，我卻跟個瞎子一般，嗬…原來，終是我負了他。”
她這一聲輕歎，卻引得鈡莫白柳眉緊皺。
“你莫要告訴我，你…你與那宴無枝動了真情？”
鈡莫白急切的問道，得到的卻是孟知秋坦坦蕩蕩的一聲輕應。
“是啊，我也不知，他何時在我心裏，也許，是在知道他為我做的那些事時，又或許，更早之前，隻是我從未看清。”
“你…你瘋了？孟知秋，那可是宴無枝，是如今魔道尊主，是滅你鳳岐，毀你發誓要守護的大道蒼生的人，孟知秋，你是瘋了？那你為何還要回來！我知道了，你愛上了他，魔兵是不是已經在山穀外了？你要裏應外合，將他們引來，將我們絞殺幹淨，以絕後患，對不對？”
鈡莫白情緒激動的大嗬出聲，獨臂幻出長劍，“唰~”的一聲，便指在了孟知秋的脖頸處。
而她卻隻是淡然坐著，眼眸淺垂，仿佛鈡莫白這激動到幾乎想要殺死她的情緒，對她半點也沒影響一般。
“孟知秋，你別以為，我舍不得殺你！”
“心，非我所能控製，但我又不是傻子。”
孟知秋輕笑出聲，手指輕輕觸碰鈡莫白手中長劍，稍稍推開些許距離。
“我心中是有他，可我心中還有這天下，還有鳳岐山上下數千弟子的性命，滿門血仇，還有陸師兄和無塵的下落未尋，我想我是愛上了他，但…他做錯了事，便該受到懲罰。”
“你…阿秋…”
她垂著眸兒，掩去眸中些許失落，些許不舍。
不知情愛滋味時，她的這顆心，也沒這般痛啊。
“放心吧，我若因為愛他，便放下往昔恩仇，嗬…那我還是鳳岐山玉清仙君大弟子孟知秋嗎？”
“你敢保證，你能親手殺了他嗎？”
微微一頓，孟知秋又是一笑，將玉笛收起，那幾不離手的酒葫蘆又出現在了她手裏，仰頭，飲了一口酒，眉眼挑起，又是當年那恣意瀟灑的模樣。
紅唇揚起，眉眼含笑，毫不避諱。
“殺過，沒殺死。”
隻是那時，她還不知情起。
“阿白啊…你看，這下麵的人，才是我們的未來，過去不可更改，可我們的希望，正在這裏，隻要活著，就不會磨滅，阿白，我不想再有人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