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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禮是在一處敞開的塔樓大廳當中見到的淹人,對方正低聲默默與一個鎖甲閃亮,守軍打扮的中年男子著什麼,見到少年後,他揮揮手,於是那男子就轉身離去了。
“戈德是淹神虔誠的信徒,他和他的人幫我們打開了城門。”高大淹人朝他解釋了一句。
“看得出來。”藍禮邊邊瞥了眼那離去的背影。
淹人一路上神秘的很,但現在他已經想明白了這位的具體計劃了——他們原本目標是救援那個叫浮木堡的地方,但救援方式卻並非單刀直入,而是跑到這裏來圍魏救趙。
淹人的準備很充分,了解此地空虛,甚至連內奸都準備好了,可惜風暴讓他帶領的士兵們全都葬身大海,不得已之下,他隻能跑去現招募村民當士兵。
隻是這些士兵……
此時藍禮已經有所冷靜,但聽著大廳外那不斷傳來的慘叫與哭泣聲音,卻仍舊讓他心煩意亂。
“你的人如同野獸一樣,正禍害這座城堡的原住民。”
“這是他們應得的。”穿著一襲灰綠藍三色相間粗布袍的長發淹人回答:“對淹神的信仰能夠讓那些采礦奴工站在我這邊,但隻有切實的利益才能讓他們握緊武器,為我們而戰。”
“所謂的利益就是肆意妄為?”少年忍不住問。
他對這些其實有點心理準備,但當親眼見到這一切時,仍舊對此充滿厭惡。
“這是必不可少的報酬之一。”淹人察覺到對方語氣不對勁,於是皺了皺眉:“你要牢記,我們那位偉大的淹神從來都不是一個仁慈的神靈。淹神創造鐵種,為的就是叫我們燒殺掠奪。”
“對自己人也是如此?”
“他們不是自己人,他們的主子與男人們正在圍攻我們的城堡,他們屬於背信者的行列。”
淹人淡淡回答,隨後抬手打斷想要繼續話的藍禮:“關於這件事就到這裏吧,你還年輕,從未體會過戰爭之道的殘酷,但早晚你都會習慣這一切。現在,有件事也許你能幫助我思考。”
藍禮沒話,但注視對方的湛藍眼眸深處,神色卻愈發冷淡。
“我們原計劃是駐守這座長鞭堡,引正在圍攻浮木堡的陶尼家族回援。但風暴之神讓我們失去了所有人手,我不敢肯定單憑我們現在這些人能否擋得住托德·陶尼的反攻。”
“你需要援手。”藍禮邊邊想,城堡內遇見的諸多畫麵接連閃過腦海,於是他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麼了。
“需要真正的戰士,而不是這些隻會掄鐵鎬的礦工。用他們打下這座城堡已經夠僥幸的了,你不能奢求更多。”
“真正的戰士在老威克島。”
“那就送信回老威克島,去向國王陛下尋求援助。”
“我們沒有青綠之地的渡鴉傳遞信息,根本無法送信。”
“派老酒鬼,派萊恩,派任何人都可以回去搬救兵,用船,隻要風向對,就很快。”藍禮道:“目前城堡內的人手應該能頂住一段時間。況且敵人返回這裏也需要時間。”
“但還是太慢。”淹人皺眉思索,“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其他選擇?”
他是個資深的淹神牧師,號召信徒以及舉辦儀式很在行,但也隻限於此。
“你可以號召更多的本地信徒趕來這裏幫助守城堡,也可以抓著俘虜去要挾那個陶尼家族。”藍禮指出。
“但你無法確保號召來的人真正站在我們這邊,也許他們會像那戈德一樣,偷偷為我們的敵人打開城堡大門。這裏畢竟是敵人的領地。”
“沒有戰爭洗禮,我的確無法分辨橡島的信徒是否虔誠。”淹人眉頭皺得更深了。“但我也絕不會用俘虜來要挾敵人,淹神不會準許我們如此軟弱。”
原因恐怕不止於此吧。
藍禮聞言聳了聳肩,什麼都沒。
“你得對,我們的確需要去搬救兵,隻是萊恩與派斯都不堪重用。”對方思考半響後,出了一句藍禮默默期待著的話。
“我希望你能替我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