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飛揚一聽步誌龍的語氣中溢滿了懷疑,淡然一笑,“二大爺,你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你覺得我就是一個愛撤謊的孩子嗎?”
他本來就撤了謊,底氣自然就不足了,好在用玩味的笑容把那抹虛假掩蓋住了。
步誌龍瞟了一眼步飛揚後說:“不要管我是否懷疑你撤了謊,我想告訴你的是王明軒當了真,他說回去拿點東西來給你和鶯鶯做定情禮物,如果你一旦收了禮物,想反悔就難了。”
“啊!”步飛揚微驚,這個王明軒還真會趕鴨子上架,就算他跟黃鶯鶯真的定了情,也不至於立即搞這種事情吧。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就算王明軒想讓他給句準話,就算他真的跟黃鶯鶯定情,就算真的要給定情禮物,也不至於專門跑一趟縣城。他努力地思考,努力地猜想,終於,他想到了一個關鍵點,隨即也就淡定下來了。
“阿揚,你怎麼啦?”步誌龍見步飛揚神情不對勁,連忙問了一句。稍緩,他見步飛揚還是怔怔地發呆,又問:“你是不是真的撤了謊?”
“嗯。”步飛揚點了點頭,承認自己撤了謊。
“哎。”步誌龍微微地歎口氣,“你為什麼要撒這彌天大謊呀?”
“都是被你們逼的。”步飛揚扯起步誌龍就往外走,還說道:“為了安全起見,咱爺倆去你的老屋子裏說話去,今天晚上我跟你把話說透,免得有些事難得整明白。”不由分說,扯著步誌龍就出了鐵門。
步誌龍家離步飛揚家不遠,也是典型的吊腳木樓,這些年,步誌龍兩邊住。也許他真勤快,兩邊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到了家,步誌龍讓步飛揚先在堂屋的沙發上坐了,便去泡了茶,拿了一瓶白灑,一碟涼菜,坐到步飛揚的對麵後說:“來,咱爺倆邊喝邊說,不管什麼事都能說,說清楚了,有些事就好辦了。”
步飛揚瞅了他一眼,拿起酒杯,幹了一杯後站了起來,“二大爺,你的屋裏不幹淨,我幫你弄一弄。”他這是睜眼說瞎話,或者是別用用意,這屋裏幹淨得一塵不染,家具擺設得也井井有條,那裏還需要他來動手打掃。
“阿揚,你想幹什麼?”步誌龍那對老眼裏落滿了疑惑,搞不懂這個孫子的意圖了,人卻坐著不動。
“二大爺,你的屋子裏有髒東西,我幫你檢看一下是什麼東作怪。”步飛揚雙手拄在那張充當茶幾的圓木桌上,一瞬不瞬地盯著步誌龍又說:“你敢讓我搜嗎?”
“你想說什麼?”步誌龍神情非常淡定,手一揮,“有話你先坐下來說。”
“二大爺,你真對不起咱們老步家的列祖列宗。”步飛揚直起身來,指著那堂屋正中間供著的祖宗牌位,神情凝重地又說:“咱們老步家搬到這個村子少說也有百十年了,幾代人當中沒有犯罪男,沒有失德女,然而,到了你們這一代,卻出了你這麼一個人渣,你對得起祖宗嗎?”
罵人了,步飛揚罵人的話一出口,擺明了要跟他的二大爺翻臉了。他那張國字型的臉不怒自威,一瞬不瞬地盯得步誌龍心裏發慌。
“阿揚,你,你怎麼罵上二大爺了?”步誌龍真的有點慌了,使勁地搓著手。
步飛揚依然站著,狠狠地瞪一眼步誌龍後說:“你現在不是我的二大爺,你是我的敵對方的一條走狗,今天晚上,你是準備咬我一口對嗎?”
“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步誌龍抬起頭來瞟他一眼,“你別生氣,有話坐下來慢慢說,好嗎?我的小祖宗,你罵得二大爺心裏發慌。”
步飛揚就是要把步誌龍罵得無地自容,目的達到,又坐了下去,瞅著步誌龍說道:“剛才在那邊我跟你說是你們逼著我撤的謊,想知道原因嗎?”
“那你願意說嗎?”步誌龍搞不懂這個孫子到底想說什麼,無言以對的情況隻好反問了一句。
步飛揚抓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如果我沒有猜錯,王明軒並沒有回縣城,而是去了冰龍鎮對嗎?”這句說得的點莫名其妙,跟前麵的話題對接不上,但是,他這麼說了,就肯定有一定的理由。
“嘿嘿。”步誌龍冷笑一聲,”孫子耶,你太會猜了,王明軒連夜去冰龍鎮幹什麼?他有必要去冰龍鎮給你們拿定情禮物嗎?”
“嘿嘿。”步飛揚也冷笑一聲,“他不是去拿禮物,而是去見你們的頭,也就是我的外公許如風對嗎?”
“啊——”步誌龍這回無法淡定了,眼睛睜得比牛眼還要大,滿眼的驚恐,額頭沁汗,嘴唇微微蠕動著,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