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颺莉趕到醫院時,隻有楊明一人躺在病床上。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放鬆,跟平常在鄺家完全不一樣。
就像那種一直被監禁在監獄裏的死囚犯,突然被放風那種放鬆而自在的神情全寫在臉上了。
這種放鬆而自在的神情刺疼了鄺颺莉。
敢情他一直呆在自己身邊那麼難受而不自在?
她的手搭在門把上,猶豫著不知該放開門把離開還是推門進去。
“小姐,你要進去嗎?”負責巡房的護士站在門口詢問道。
聽聞病房門口有了響聲,楊明一臉高興地看了過去。
瞧到鄺颺莉的瞬間,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你……怎麼過來了?”
鄺颺莉冷著臉走了進來,環視了一圈。偌大的病房都被她瞧了個遍,沒有發現異常這才抬腳走近楊明,“怎麼?看到是我不高興了,是不是有什麼狐狸精躲在某個角落,要是讓我找出來看我不撕爛她。”
楊明麵露尷尬,“胡說什麼呢,怎麼可能。”
他藏在被子裏的手瞬間布滿了汗水,緊張地抬手摸向放在一旁的手機。
鄺颺莉過來了,他要及時通知那人才行。
“你在幹嘛?”
也不顧楊明是病人,鄺颺莉站在床邊一把掀開了他的被子。
狼狽而破窘,楊明雙眼微紅,感覺自己受到了屈辱,但是又無法發脾氣。
“隻不過是想拿手機回複信息罷了。”
“回複給誰?狐狸精嗎?”
“什麼狐狸精,”楊明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不然也不會把他的頭都砸破了,“但是你也不能疑神疑鬼的,總提什麼狐狸精。”
鄺颺莉直覺楊明在說謊,因為他隻要一說謊整個人的神情就會變得不自在。
而且,她十分確定剛才收到的那張照片就是在病房外拍的。
“那個狐狸精呢?去哪了?”
她又一次環視了病房一圈,沒人。
她不信邪,又跑到廁所去找人,自然也沒能找到人。
楊明趁著她進了廁所趕緊按亮手機屏幕準備給那人發信息,結果才打了幾個字還沒來得及按發送就見鄺颺莉從廁所裏衝了出來。
“你要幹嘛,給那個狐狸精發信息嗎?”
“你……你胡說什麼呢,沒那回事。”
“把手機給我。”鄺颺莉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搶。
今天的楊明跟平常不太一樣,他緊緊地抓著手機不肯放手。
讓鄺颺莉把手機搶去了,那還得了。
在爭爭搶搶之間,手機不受控製地飛了出去,啪嗒一聲摔在了門口附近。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走進了一個人,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
她的手上提著個保溫瓶,很普通的那種保溫壺,還是用得很舊的那種便宜貨,跟鄺家裏隨便拿出來的保溫壺差遠了。
“知道你不舒服,不敢放太多料,隻用大骨做底料熬了粥,放了點鹽調味……”
當她看清了病房裏的情況之後,未說完的話再也擠不出來了。
她就這麼僵在了原地,手一鬆,手中的保溫壺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