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言:
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在高牆之內了吧。我特意關照森任在法院宣判之後再把信交給你們,為的就是不讓哥哥你有後悔之意。
哥哥,一直以來我對你總有避忌,總覺得爸爸隻需要你這麼一個兒子,我不過是多餘的。所以當謝文哲拉攏我,扳倒你的時候,我沒有猶豫的同意了。那時的我因為突然得知小言的過去而衝昏了頭腦,本該是站在謝文哲對立麵的我卻站在了他那邊。為的隻是想要證明我也是一個被需要的人……我太錯了,是不是?
為了扳倒你,我花了一年的時間整了容,換了名字,改變了聲音,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可是我的心卻依然怯懦。應該全新的我卻發現我依然還是原來的那個莫易,不論外貌怎麼變化,心裏的一些本質的東西卻變不了。尤其是謝文哲讓我綁架小言,用來引你回國的時候,我更覺得無措。我怎麼會陪著這樣一個人瘋呢?而我心心念念想要對付的人,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
我後悔了,很猶豫。
我知道我對小言說小男孩的故事,她一定會猜到我的身份,可是見她如此反抗,我會本能地想要保護她。那個時候,我才驚醒。我不可能變成竹西文,我還是莫易……
小言真的變得很會控製情緒,聽我說完故事,雖然心緒起伏,可她卻控製住了自己。我看得出,她多想喊我“莫易”,但卻沒有,反而開導我。這樣的變化讓我愕然,也讓我挫敗。哥哥??是哥哥,我花了三年都沒做到的事情,哥哥隻用了一年就做到了。雖然心有不甘,我也接受了這樣的事實,更確定了我的心意。
為了小言這樣喜人的變化,我決定不再和謝文哲合作。我明白,我這麼選擇,他不會放過我的。但是,我不後悔!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我如此堅定!
哥哥,別再對我說那些原諒不原諒的話了。你沒有錯,錯的是我……你永遠是我唯一的最重要的親人……
當我在醫院偷聽到哥哥會去自首之後,我就做了一些準備。我能為你做的事情不多了,所以就讓我替他頂罪吧。那些在警局裏提供的證據都是假的,是我托森任幫我弄的。
你別怪他,起先他也是反對的。可是我轉述了醫生告訴我的話之後,他便妥協了。就像哥哥你在警局把我拉到一邊,我跟你說了同樣的話。因為整容失敗,這次手術雖然修複了,可是並未完全把毒素清出體內,部分毒素有滲入器官的跡象,而且醫生也無法保證不會再出問題。這些,我都沒讓醫生告訴你,怕的就是哥哥你會擔心。
我就像是一個背著定時炸彈的待死人一般,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能夠陪著小言呢?
我不能接受讓小言再承受一次失去我的痛苦,而後一個人孤零零地等著你出獄。這對她而言太辛苦了。所以最好的結局就是你陪著她……讓我來替你贖罪……
小言,雖然我們無緣走下去,可是有哥哥陪你一路下去,我也會放心的。
好了,囉裏囉嗦地寫了那麼多,我也累了。總之,你們倆要好好的在一起,讓我安心。
其他的一切,有我……莫易字
——一年後·探監室
入獄後的一年,謝文哲第一次見到了他。沒料到他會來找他,不過仔細想來,也的確有他的風格。
麵對著坐下的謝文哲,男子正了正身子,雖然變了很多,可是眉間總有一絲一縷淡淡的漠然。
“那麼好來看我。”謝文哲輕笑著說。看著自己這一身還算幹淨的囚服,一頭的板寸,精瘦黝黑,他看了會不會挺得意的?“來找我就是為了看看我怎麼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