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歎了口氣，想要將慕盡歡扶起，卻沒想到少女執著，不願意起來。
她的雙眼越來越紅，哽咽地說道：“師父，請您責罰我吧。”
“十日後，您當眾審判我，以“肅清內賊”為由，將我打入地牢。以此平息眾怒。”
金蟬子震驚不已，大聲嗬道：“慕盡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若我真的這麼做，那便是判定你真的有罪，你這輩子都休想洗清這個罪名了。”
慕盡歡咬著嘴唇，紅眼道：“若是不這樣，宗門必定名譽受損，會受世人唾棄。犧牲我一人，成全宗門之名譽。值！”
長老們聽得這番話，眼睛框紛紛地紅起來，勸阻著：“盡歡，你萬萬不要這樣想，這樣想便是中計了。”
“你也沒有對不起我們，對不起宗門，正是因為你的出現，給了幻冰宮希望，他們害怕了，才使用了這樣的手段。”
“我們不要氣餒，十日後的十佬堂，我們未必會輸。”
“不要氣餒，十佬們一定還我們一個真相！”
可是——
所謂的真相，不過是人們所願意相信的事實。
現在北漠所有人都認定了慕盡歡有錯，即便十佬們查清事實，但為了平複眾怒，也會將慕盡歡交出去的。
幻冰宮的名譽依然受辱。
這，便是輿論最可怕的地方。
屆時，幻冰宮便會受世人唾罵，亦是很輕易地被其它宗門欺辱的門派。
“師父，長老們，請你們一定以大局為重，將我犧牲掉，方能保全幻冰宮的顏麵。”
慕盡歡的目光堅定，朝著金蟬子，朝著長老們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少女跪立於中央，小小的身軀，顯得那樣的單薄，但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從容赴死。
“教主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犧牲盡歡麼？”
諸位長老們的雙眼都是紅彤彤地，他們將目光落向金蟬子身上，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金蟬子屹立在那裏，目光掃過慕盡歡，掃過諸位長老們，緩緩地閉上眼睛。
要麼，他對不起幻冰宮，對不起所有的先輩們。
要麼，他對不起自己的徒兒，這個正直的、維護宗門的少女。
難道堂堂幻冰宮，如今連一個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的弟子，都保不住了麼？
他深吸一口氣，嘴角微動，準備開口。
慕盡歡則是低著頭，平和地等待著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她不怕死，就怕給宗門帶來大麻煩……
“慕盡歡的事情鬧得很大，經過本尊慎重的考慮，我決定，將慕盡歡的事情全部據實說出。這可能會對宗門的名譽有很大的影響，但是——”
“宗門若是連一個沒有錯誤的弟子都保不住，又有何顏麵立足於世？”
“從即刻起，宗門的所有弟子，若是想要判出幻冰宮，皆允！”
“……”
就在這時，“吱呀——”的門聲響起，打斷了金蟬子的話。
在場所有的人，皆是根著聲音，望去。
長老會大堂的門再次被打開了，一名容貌漂亮的女子從外走了進來，行為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