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麵出現的那一刻，五號也離開了。
他在實驗室外，被艾爾法控製的時候接收到了這段視頻。
他一早就知道了視頻中的內容，所以把這個珍貴的時刻交還給了向山。
“兒子。”
艾爾法孤獨的聲音回蕩在向山的耳旁。
他看起來年輕俊美的麵孔下，藏著一顆飽經風霜的心。
“讓你獨自承受了這麼多，是我作為父親的失誤。”
艾爾法深深的彎下了腰，向山下意識的想攙扶，向前跨了兩步，伸出雙手。
可是卻無力的穿過了麵前那空洞的畫麵。
重新挺起了身板的艾爾法，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作為人工智能，作為021號棲息地的主腦之一，作為泰西斯操控下毫無無靈魂的行屍走肉。
他累了。
“我這次終於可以離開了，向山，你永遠都是我的驕傲！”
他的嘴唇輕輕挪動著，可是嘴中我愛你三個字卻沒有發出。
“還真是個傲嬌的人呢。”向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可臉上的淚水不受控製的滴落下來。
作為自己的父親，艾爾法確實很差勁。
可是作為021號棲息地安全局的一員，無論是早些年頭犧牲自己保全克裏斯，還是頂著泰西斯的壓力還拯救了無數無辜的人。
他真的已經耗盡了全身的氣力。
向山一把抹去淚水，眼睛早就紅腫不堪，鼻子還在忍不住的抽動著。
他強打起精神繃直了身子，右臂在左胸恭恭敬敬的扣了三下。
“再見，爸爸。”
向山終於釋懷了。
隻有這樣的艾爾法，才能配得上父親這兩個字。
正在他準備收起全息影像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泛著金光的文件夾，在畫麵右下角來回滾動著。
天空之城，這座終年漂浮於平流層的宏偉的城市，失去了平日裏的熱鬧。
位於天空之城中心位置的通天塔，依舊反射著絢爛的陽光，可是議會大廳中的機械人們都被陰霾籠罩著。
被珠寶堆砌著的菲碧站在窗前，隨著她身體的抖動，熠熠的五彩光芒折射在數千平的議會大廳中。
“蠢貨！！！”菲碧在主席台上不停的踱步，無盡的怒火在她胸口炙熱的燃燒著。
那張天使般的麵龐愈發的冷豔，散發著金屬光澤的五官激烈的扭做一團。
無形的怒氣險些凝成實體，漂浮在她的四周，像一頭暴怒的母獅，震懾著場中所有的機械人們。
“你們，還配的上稱作技術人員？”菲碧憤怒的指著麵前正經危坐的幾個機械人。
“我的衛星被調動，你們不知道。021號棲息地發生的事情，你們不知道。就連奧維利雅何去何從，你們都不知道！要你們有什麼用！”
菲碧尖銳的聲音如同貓爪撓過玻璃那般刺耳。
那排技術人員都垂下腦袋，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你，站起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菲碧縱身越下了主席台，重重的砸在地麵上。
她鑲嵌著碩大紅寶石的手指在桌上用力的敲響，堅固的雲杉桌麵上應聲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裂痕。
被點到的機械人篩子一般劇烈的抖動著，頭都不敢揚起來。
“怎麼？還要我講第二遍嗎？”菲碧冷冷的說道，聲音仿佛冰冷的霧氣瞬間覆蓋了機械人的身子。
“不敢，不敢。”機械人猛的站了起來，身體和桌板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泰西斯，是泰西斯！”這個衣著華貴的機械人緊張的說道。
“他在戰鬥開始之前，就用電磁封閉了我們的衛星，導致我們對戰場一無所知！”
菲碧聽到泰西斯這個名字，恨的隻咬牙。
要不是忌憚先驅者的身份，她早就踏平了021號棲息地！
菲碧狠狠的揮袖，她重新坐回到主席台上，居高臨下的問道：“然後呢？”
機械人見過菲碧的手段，深知這位高高在上的指揮官的脾性，精神極度的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