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心如死水,生活中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家裏多一個人或少一個人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區別,所以結婚對他來說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

直到見到墨許許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到底叫什麼名字,多大,長什麼樣。

反正,她隻不過是夜玉清用來……

想到這裏,想到那個非她不娶的原因,夜寒淵的手竟有些輕輕的發顫起來,眼眶也不知不覺的有些發紅發酸。

墨許許,他的小妻子,生病了,卻嫁給了他。

如果某一天,夜玉清要讓她承擔嫁給他就必須付出的代價,她會沒命的。

指尖,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燃盡的煙灰什麼時候抖落在了地板上,他都不知道。

這一刻,有一種叫“害怕”的東西在他的胸口肆意的流竄起來。

在雇傭兵營裏訓練的那幾年,他曾經無數次掙紮在死亡的零界點上,那時候,就算血液像流水一樣流出他的血管,生死未卜,他都從未害怕過半分。

可現在,他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突然有一天,就再也看不到她的笑臉了,看不到她跟他置氣撒嬌了。

害怕,失去她……

想到這,他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把指間早已經燃盡的煙都給抖掉了。

回過神,他轉身迅速的離開了觀星台,想回到她的身邊去,可剛把書房門打開,他就後悔了。

說到底,她不過是夜玉清讓他花錢買回來的一顆棋罷了。

這顆棋一生隻需走一步,也隻能走一步,一步之後,失去她的利用價值,便永不再用。

從夜寒淵離開到重新出現,隻過了短短一支煙的時間,墨許許根本就還沒有睡,而是看著天花板發呆,她聽見了書房的門關上之後又打開的聲音,尋著聲看過去,暖暖的燈光之下,如果不是她的叔叔又會是誰?

她笑開了眼,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叔叔,你的工作這麼快就做完了嗎?”

夜寒淵遠遠的看著她,沒有給她任何的表情也沒有回答,而是大步越過她,走了。

是的,就是走了。

墨許許還聽到他抓車鑰匙離開公寓的聲音。

她急急爬起床來追出去,可哪裏還有夜寒淵的影子,剩下的隻有他充斥在公寓各個角落裏專屬於他的氣息罷了。

墨許許趕緊找出手機,充上電,之前有n個未接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她都沒看,編輯一條信息就給夜寒淵發過去,“叔叔,你是有什麼急事嗎?開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喲。”

……

墨許許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整整的一個星期。

自那天晚上他一聲不響的離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公寓。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墨許許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突然沒有了他,她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暗淡了,本來還想學習音樂創作的,可翻開書的那一瞬間,她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太陽朝升西落,整整一周,墨許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她隻知道,她的叔叔走了一個星期都沒有回來,發信息不回,打電話顯示的是關機,他就像平空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