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許許醒了。
整個身體就像是散架了一般的又軟又疼,動都不能動一下,就連一個簡單的睜眼動作,她都感覺自己全身被扯的生疼。
特別是胸口的刀口,特別特別的疼,就好像還沒有縫合一樣。
發白到有些幹裂的嘴唇微微張了張,“疼……,好疼……”
她似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才發出了些許微弱的聲音。
聲音很小,如果不湊近,別人是根本聽不見的。
可是icu病房十分安靜,哪怕是一點響動,都能聽見。
“許許,許許,你醒了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梁一洛離開,靳離自然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墨許許剛發出一點響動,他就驀地站起身來,拿小手電照了照她的眼睛,瞳孔已經明顯的有了感光反應。
即便墨許許沒再說話,靳離也知道,她醒了。
“疼,老公,我好疼……”
墨許許帶著氧氣罩,她說些什麼,靳離一下子還聽不清楚。
“許許,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問完,靳離把耳朵貼近墨許許。
“老公,我疼,好疼,疼……”
這一次,靳離聽清楚了。
老公……
這世上原本可以最動聽的兩個字,如今聽到他的耳朵裏,卻是那麼那麼的刺耳。
他雖然告訴過自己無數次,放棄,徹底的放棄,隻當許許的哥哥,而他也是這麼做的,可是,每當他聽見墨許許叫夜寒淵老公的時候,他的心都會被刺得特別疼。
疼的他無法呼吸。
疼,又能怎麼樣,許許愛的人始終不是他。
而他,也不可能就這樣放著她不管。
靳離無奈的勾了勾唇,迅速起身,知道墨許許是因為感覺到了傷口疼,所以才會說疼,所以,起身之後,就往她的點滴裏加了些些的止疼劑。
很快,墨許許就不再喊疼了,而是又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久之後,梁一洛和梁一凡來了。
“怎麼樣,三嫂還好嗎?”梁一洛進門後,就十分專業的看儀器上顯示的數據。
靳離坐床邊,冷冷淡淡的,態度十分的疏離。
破天荒的頭一次沒有回答梁一洛的問題。
反問:“夜寒淵呢,去哪了?”
梁一洛手上的動作一頓,並不想把夜寒淵此時正在遭受的事情告訴靳離。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她覺得,靳離知道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其他的,他並不需要知道。
梁一洛說:“三哥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守著三嫂,我看他太累就讓他回去休息了,他那副樣子你也見到了,根本就不適合呆在醫院,三嫂不喜歡。”
靳離蹙了蹙眉,梁一洛的話沒有一點的破綻。
“打電話告訴他,許許已經醒了。”
說完,靳離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可以看得出來,此時此刻的他,對夜寒淵極度的不滿。
梁一洛和梁一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下意識的對望了一眼,眼底寫滿了複雜的情緒。
“哥,我在這裏守著,你去把二叔二嬸找過來吧,三哥這樣子,肯定是一時半會不能出現的,我怕時間一長,靳離會……,現在,隻有二叔二嬸能壓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