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到底是多久之前,那感覺從來都沒像今天這樣如此強烈過,強烈到哪怕隻是一秒鍾的時間,他都呆不下去。

強烈到也許隻要再多一秒,就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究竟會幹出什麼樣的事來。

賓利車駛離了車庫,離開了景盛大樓。

入夜之後,來往於路上了車輛已經很少了,偶爾才看得見一兩輛出租車的經過。

馬路如此空曠,如果換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把車子開得如此之慢,今天他卻把一輛性能極好的豪車生生的開出了蝸牛的速度。

海濱城市的夏夜不會太過悶熱,時不時還會有涼風吹過,帶著一股好聞的鹹濕的味道。

蕭紀景把車窗大開著,任由這風就這樣拂麵而過。

指間的雪茄自發動了車子以後就一直是燃著的,就好像是夜空裏的星一樣,一閃一閃的,甚是耀眼,可他的眼所倒映出來的除了雪茄發出來的點點火光就再也沒有其他。

其實,在這偌大的城市之中,他與蘇凡珂相比並無差別。

除去附加在他身上的種種光圈,他與蘇凡珂都是眾多孤獨人類之中的一員,沒有家人,也無處可去。

雖然他名下的房產眾多,卻沒有一種是能稱之為家的。

母親留下的別墅是他一生的夢魘,雅苑隻不過是一個住處,蕭家老宅呢?說到底,那裏是蕭勝天的,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關係。

家。

一個如此簡單的字,他卻一直從未擁有過。

柳溪湖是他曾想為蘇凡珂和諾諾打造的家,可現在看來,隻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雪茄濃鬱的味道被染進了涼爽的夜風裏,他的此時複雜的心情也好比這雪茄一樣,染進了這偌大的城市裏。

………

蕭紀景不知不覺的把車開進了中心醫院。

雷鳴說過,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來醫院看過諾諾了。

不是他不想來,而是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諾諾才好,諾諾的病才剛剛好,他就無情的把她跟自己的媽媽給分開了。

世界上最可恨的爸爸也不過如此而已。

已經夜裏三點多了,按理來說,一個兩歲多的孩子這個點正是好睡的時候,可出乎意外的是,諾諾並沒有睡著,甚至還………

哭了。

蕭紀景剛一踏進穹頂,就看到值夜班的看護小姐進進出出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

當然,一直守在這裏保鏢們的臉色也是一個個的難看到了極點,甚至還給人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總裁。”保鏢們也沒想到,大半夜的竟能在這裏見到蕭紀景。

被驚到的同時,更多的還是嚇。

所以隻在一瞬間,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諾諾怎麼了?”看到大家都這種樣子,蕭紀景下意識想到的就是諾諾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

英挺的眉峰刹時間就緊緊的蹙了起來,足以讓人冷得倒退三尺。

但流露出來的更多的,還是身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那種濃濃擔心,“諾諾出問題怎麼不立刻給我打電話?”

“不是的,諾諾小姐她一直都很好,有按時吃飯,按時服藥,也有按時睡覺。隻是兩個小時前,她不知是做了什麼噩夢,醒來了以後就不說話了,一直哭一直哭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