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珮華已經在心裏打譜好了,她先喚了采英一聲‘姨娘’,如果她敢答應,這便是懲罰責罵的由頭。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采英竟行了禮後,耿直地說道,“二姑娘,婢子的身份隻是通房奴婢,不是姨娘,二姑娘切莫抬舉婢子了。”
就這一句話,堵得徐珮華接下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徐珮華抿了抿嘴,又打起了別的主意。
“喲,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奴婢啊,身為徐家的奴婢,主母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主母生病了你不去近前伺候著,還在這裏悠閑自在的瞎溜達,我看就該打。”
說著,徐珮華把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也變得凶狠起來。
可采英依舊是不疾不徐,“回二姑娘,婢子一大早就去太太跟前問安了,是太太打發婢子出來的,說暫時不需要婢子伺候。”
徐珮華:“......”
怎麼我說什麼你都有理由。
還都是正當的無法反駁的理由。
怎麼我想光明正大的發個脾氣就這麼難嗎!
徐珮華站在崩潰的邊緣,眼前一炫,身體跟著搖晃了一下,虧得杏花眼疾手快,忙上前去攙扶了一把。
“姑娘...”
采英見狀,也伸手去幫忙。
可手才剛碰觸到徐珮華的胳膊,就被她一把掃開,並且氣呼呼地說道,“不用你好心。”
采英有些尷尬,伸了伸手,最終還是放下了。
“姑娘,您怎麼樣?”杏花關切地問。
徐珮華扶著自己的脖頸,擺了擺手,“扶我回房,我有些不舒服。”
就這樣,繼趙氏病倒之後,徐家二姑娘因為心火過旺,竟也病了,這下連著兩位主子臥床不起,徐家內院倒是徹底安靜了。
到了六月十五這一日,徐芸華提前跟二叔打了招呼,告了假,坐上馬車便去了寶陶縣城裏最大的酒樓飯館,榮寶齋。
這就是高雋與她約好見麵的地方。
二人分開有一個多月了,對於這次見麵,徐芸華還是很期待的。
下了馬車,盛夏跑到酒樓裏跟店小二打聽,剛說出姓高,那店小二便立刻熱情地將她們引到了酒樓三層的雅間。
“姑娘,您找的人就在這個屋裏呢。”
“多謝了,小哥。”盛夏性子活潑,出門在外,跟人打交道什麼的還是很擅長的。
店小二轉身下樓,盛夏在徐芸華的示意下,輕輕叩了叩門,“咚咚咚...”
“請進。”屋裏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一聽便知是高雋,徐芸華露出一個期待的笑容。
盛夏手上稍一使勁,門開了,徐芸華順勢往屋裏看去,笑容就在這一刻凝固了。
屋裏是有一個人沒錯,可這人一身明顯的男子打扮,藏藍色錦緞的衣衫,腰間綁的是黑色卷雲花紋的腰帶,烏黑的頭發,用白玉扣束成發髻,隻可惜他是用後背對著自己,暫時還看不到容貌。
剛才那個聲音明明是高雋的呀,現在突然出現一個男子,這...這是什麼情況?
徐芸華覺得不對勁兒,再偷偷瞄了一眼那男子,哎,怎麼看著這麼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