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芸華心想,我見誰,還要你過問,你管得可真夠寬的,小心不長個。
再然後理也沒理她,依舊微垂著腦袋,等候二嬸發話。
趙氏呢,若是依著以前她的行事風格,但凡能抓住徐芸華哪條細的不能再細的小辮子,也是要說道一番的,尤其是像現在這種場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正好讓徐芸華出出醜,自己也解解氣。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徐芸華長大了,翅膀硬了,再不是以前那個能任由自己擺布的小丫頭了。
所以,她必須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掂量清楚,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是絕對碰也不能碰的。
像今日就是,還是別破壞了這大過年的喜慶氣息了。
想到這兒,趙氏沒有順著徐珮華的話往下說,而是露出一抹微笑,起身帶著徐芸華挨個的跟下麵坐著的親戚們打招呼,在麵上盡可能表現得自然。
徐芸華也格外配合,讓喊什麼便喊什麼,整個人襯得特別乖巧。
在所有徐家和趙家的親戚裏,徐誌遠和趙氏這一對,算是過得比較富裕的了,以前過年過節跟親戚們碰麵的時候,因著好多人都是要靠趙氏接濟的,所以對徐珮華就特別的不吝讚美,而對於徐芸華這個無根浮萍,便是連搭理都嫌麻煩。
可今年卻是實打實的不一樣了,大家都知道徐芸華馬上就要嫁給高家大少爺了,這長子長孫是個什麼概念,那將來棵是要做高家當家主母的。
相比之下,徐珮華就差了一截,同是嫁到高家,按理說親事也是一等一的,不過這二房的兒子肯定要比大房地位低一些,所以,以後高家的內院還得是徐芸華說了算。
認清了這個道理,他們便對徐芸華客氣了不知多少倍。
見麵時,將以前用在徐珮華身上的好聽的話,全都轉到了徐芸華這裏。
徐珮華備受冷落,心中自然是不好受。
可徐芸華卻並沒有因此多麼的高興,這些慣會見人下菜碟的人,她見得多了,他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絕對信不得的。
見過了所有的親戚,徐芸華收了不少節禮,跟以前比,數目大為可觀。
徐芸華悄悄點了點頭,好吧,有了這些,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互相打過招呼拜了年,徐芸華自然不可能就這麼離開,跟大家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則是必須要有的環節。
大家正說著話,徐誌遠突然火急火燎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原本跟趙氏分開,一個在外麵書房招待男客,一個在內院正廳招待女客的,又沒到飯點,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
而且看表情,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似的。
“梅娘,出事了。”
徐誌遠是跑著過來的,數九寒冬,這麼冷的天氣,他的額頭上竟然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可見這次是真的著急了。
眾人一聽這個,都將耳朵豎了起來,眼睛盯著徐誌遠和趙氏二人,話說探聽別人家的隱私,是大家最大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