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很快湧到門邊,熙熙鬧鬧一片,“顧總,請問和您在女廁所幽會的是您的正牌女友嗎?”
“為什麼在女廁,是不是您的特殊癖好?”
顧興宇阻在朔明生和葉落之間,“你看到了,記者來得這麼快,這就是我不讓你帶她走,而讓她來酒店暫避的原因。”
朔明生不置一言,此時此刻他還在捍衛葉清秋的完美形象,葉落對他徹底死心。她從後麵摟住顧興宇的腰,眼神空洞地望向朔明生,字字泣血,“顧興宇,帶我走,我就是你的。”
她不想以一個過街老鼠的形象出現在葉清秋麵前,她的複仇計劃不該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要論失敗的原因,總是逃不過對朔明生尚存的幻想。
下次再見,絕不會如此地狼狽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和顧興宇沆瀣一氣,你知不知道他……”
葉落冷冷地打斷他,“知道什麼,知道他有很多女人,知道他心狠手辣,那又怎樣,至少他操著那些女人的時候,叫的是我的名字,你呢?你和我在一起時,想的卻是別人。凡錯都是我的錯,你的葉清秋永遠那麼無辜,那麼清純。呸!你從來就沒相信過我,枉我還為你……”葉落喉頭一哽,往事既已成塵,何必再提。
再不會堅持了,再清白的身子也換不回負心人,既然得不到他的心,苦苦堅守又為了什麼,不如如他所言,試一回浪蕩娼狂,隻要能報仇,真的放下一切又何防?
她催促顧興宇離開。
顧興宇選定2010房自然事出有因,因為這裏早留了一條通往外界的暗道。
葉落靠在顧興宇肩頭,眼神像幽魂一般盯著朔明生,像無數鑽入靈魂無限延展的粘蟲,往他最深最痛的神經咬去,他被眼前的一幕駭得頭皮發麻,雙腿像被地下伸出的無形的手緊緊抓住。
都說女人是上帝用肋骨造的,男人何嚐不是女人最隱秘最重要的肋骨,但是,從今天起,她將成為真正的厲鬼,淬盡最後的情分,斷骨重生。
“顧興宇,幫我,隻要你讓我變強,我就做你的女人。”
記者一湧而入,閃光燈在暗淡的雨夜裏像閃電一樣刺痛著眼睛,朔明生揉了揉耳朵,明明沒有打雷,為什麼他耳邊嗡嗡作響,隻見人影幢幢,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世界像為他按下暫停鍵,一遍遍回放著葉落幽冷的眼神,“顧興宇,幫我,隻要你讓我變強,我就做你的女人,做你的女人……”
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黃連都被他盡數吞下,可他動不了,被巨大而深沉的陰影籠罩著,動不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最痛苦的不是傷痕累累,是回望過去無計消除,縱然時光倒回,他仍然不得不再次重複著原來的軌跡,看她一步步走遠。
樹上的葉在雨中飄飄搖搖,他伸出手,它卻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落入別人掌中。無論多少殘葉風逐,無論他怎樣變換位置,終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