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明生聽完徐傑的話,臉色大變,所有證據都表明,當晚的事與朔禹天脫不了關係,徐傑在現場找到一隻翡翠螳螂,上麵除了特製藥劑還有朔禹天沒擦掉的指紋。
朔禹天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神色,但他小小的身體抖成一團,在比自已高出許多的人牆中瑟瑟發抖,“我……我……。”
他不敢說出真相,那晚他聽到葉清秋和韓秀娥的對話,而韓秀娥又好巧不巧地將翡翠螳螂掉在了他身邊,要是朔明生知道這些,會不會把他剁碎,反正他本來就不得父母的歡心,生在豪門,卻活得像個孤兒。
朔明生不斷收緊的眼神像他漸漸流逝的耐心,越來越銳利,越來越恐怖,“說!”
一個字,陰冷刺耳,像銅鑼在頭頂冷不丁地撞擊,震得靈魂都在發顫,朔禹天沒見過朔明生如此狠戾的模樣,以前的他雖冷,不與人親近,但絕不像現在,全身都透著殺氣。
“是……是秀娥姐姐……給我的……”朔禹天聲音越說越小,朔明生的眸色越來越深。
徐傑歪著腦袋思考,螳螂上還有一個小巧的指紋,像是女性,“比對一下指紋就知道了。”
話不多說,徐傑辦事效率驚人,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已經有了結果,“指紋是韓秀娥的……”
朔禹天懸著的心落了一半,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突然又想到,韓秀娥傷得較輕,如果對峙,她不承認怎麼辦?
天色已晚,醫院謝絕訪客,大批記者藏在醫院外守株待兔,朔明生不想此時多事,囑咐徐傑去見韓秀娥。
不久,朔明生接到消息,“老板,韓秀娥傷口感染,高燒不退,正在搶救。”
“是嘛,這就有意思了。”她傷得不重,怎麼會突然感染,朔明生撐著下巴,臉色微變,“葉落那邊有什麼情況?”
“晚上,葉清秋來過,不過她一直與葉小姐保持距離,所以我們的人沒有出手。”
“我問她什麼情況?”
“葉小姐……指標突然惡化,經過搶救,已經沒事了。”
“為什麼不報告?”
“對不起,是我的失誤。”一晚上,徐傑既要找線索,又要查可疑人員,分身無暇,一時疏忽,聽說葉落沒有大礙,便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老板,醫院來電,韓秀娥死了。”
朔禹天長舒一口氣,小小的他開始相信那句話,“連老天都在幫我。”可惜,他這一秒的表情變化被朔明生盡收眼底,兩道無形的光在四目間交彙,朔明生有些恍惚,這個超越年齡、老成得可怕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查清楚她的死因,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徐傑領了命令,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屋子裏隻剩下朔明生和朔禹天,牆上的監視器閃著詭異的光,忽明忽暗,照在兩個人臉上,就像晦澀不明的心。
朔明生第一次仔仔細細打量自已的兒子,雖然他主觀上拒絕承認與他的關係,並且一直刻意保持距離,但他清楚地很,這是他的兒子,如假包換。
他看了很久,心裏猛然一驚,那張稚嫩無瑕的臉上,似乎還有另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