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de!Enculer!Fumler!Connard!”一連串法語髒話從相思嘴裏蹦出。
見過命運抽風的時候,但還真沒見過這麼抽風的時候!昨晚1/4決賽阿根廷與德國隊的大戰,力挺阿根廷的相思和相公秦入骨立下賭約:如果自己支持的球隊失利就裸奔。
結果,阿根廷0比4被德國戰車虐殺。阿根廷的出局讓主教練馬拉多納喪失了一次裸奔的機會,賽前他曾宣稱:隻要阿根廷奪冠,他就將當眾裸奔!
馬拉多納裸奔不成,相思卻麵臨“被裸奔”的境地,雖然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四條規定:在公共場所故意裸露身體,情節惡劣的,處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但是願賭服輸,相思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裸奔了!
跑完歸來,她大哭,“我沒臉見人了!我要離開這個世界!”
秦某人在旁邊但笑不語。
次日晚,因為車送去護理了,相思坐地鐵回家。
在地鐵站,她等的地鐵還沒有來,便掏錢買了一份報紙,又沒心情看,所以隨手翻了翻每頁的大字新聞標題,就把報紙丟到垃圾箱裏去了。
拿過錢、拿過報紙的手,感覺有點髒,她走到地鐵站裏的洗手間去,準備洗一洗手。
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她整理了一下頭發。突然,眼皮一跳,看到鏡子裏映現出來的刻骨君的笑臉。
“這是女廁所!”她瞠目結舌。
“快走吧,地鐵已經來了……”他拉起她的手往外跑。
相思感覺他的手在顫抖。
地鐵果然停在那裏,最後一秒,刻骨相思跳上了車。
“那裏有座位!”除了那兩個座位之外,都坐滿了人。
坐下來之後,相思才感到奇怪。這兩個座位好像特意為她和刻骨君留的一樣,不多不少,而且是兩個連在一起的座位。既然坐滿了人,應該不會出現連在一起的座位吧?感覺,感覺像是對號入座……
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又蹦出了一個問題來。車廂裏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人,但是,卻沒有一個站著的人!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沒理由隻有這麼點人啊。平時相思偶爾坐這趟車,也是這個時間,每次都是沙丁魚罐頭,擠得連立錐之地也沒有,今天到底是怎麼啦?對,還是那種感覺,對號入座,不賣站票。
是地鐵站變更了乘車方式了嗎?如果是那樣,真是太好了,以後回家都有位子可以坐,還有空間看看最新的小說什麼的。
“查票了,查票了……大家把票拿出來……”
一個穿深藍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走進車廂裏來,他一邊走,一邊吆喝似的喊著。
查票?相思又是一頭的蒸汽水,地鐵車廂上,什麼時候還查過票啊?正想著,那個中年男子已經把手伸到相思的麵前。
“哦,她的票在我這裏。”
相思剛想把褲子口袋裏的車票拿出來,突然聽見坐在旁邊的刻骨君說。
是一張長長的,淡紫色的票,仿佛還飄著一縷花香。
不是普通的地鐵車票。
“兩個人,都是到三國去的?”中年男人看了看票,抬頭問相思。
“是,去漢建安十年……”刻骨君笑著回答。
“建安十年啊,就是曹植和甄宓初見的那年……”中年男人把票遞回給刻骨君,“很不錯啊,好久沒有人去那裏了,以前還挺火的說,現在不行了……現在的人,都喜歡去唐朝,宋朝、清朝什麼的……”
等那個中年男人走了以後,大約十分鍾,相思愣在座位上,說不出話來。
在拍電影嗎?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三國?建安十年?曹植?甄宓?還有,還有什麼唐朝、宋朝、清朝?
她連問刻骨君一句都問不出來,實在搞不明白到底自己處於什麼狀況。
這時,突然聽見車廂裏的廣播:
“乘客們請注意,乘客們請注意,地鐵現在正駛入清朝車站,請到清朝不同年代的乘客,到不同的車廂去下車。一號車廂是順治年間,二號車廂是康熙年間,三號車廂是雍正年間,四號車廂是乾隆年間……”
相思伸出手指塞住自己的耳朵,然後又鬆開,真的,是真的聲音……她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好疼……
“別怕,有我。”刻骨君用手輕輕撫摸她被捏紅的那塊肌膚。
要是在平時,他這樣猥瑣地吃她的豆腐,她早就一腳踢開他了。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
真的不一樣。實在太不一樣了。完全不在她的理解範圍之內。
車廂裏有些乘客站起來,走到別的車廂去了,從別的車廂走過來的乘客站到了地鐵自動開閉門前麵。
地鐵緩緩地停下來,地鐵外一片虛空的黑。下車的乘客的身影,一瞬間融入到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