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的心從來就在大圖,今日,我不為刀俎,他日便為案板上的魚肉,你們……真是愚不可及!”說完一甩袖出了營帳。
入夜,阮狄宸在桌案上奮筆疾書,帳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將他剛毅的臉龐襯出幾分柔和來。
“來人!”帳外一名小兵被喚了進來,阮狄宸將信上的墨跡吹幹,又小心翼翼的折疊裝好,遞給他道:
“務必親手交與信陽威遠將軍!”
“屬下遵命!”
威遠將軍阮狄茂是阮狄宸一母同胞的親弟,小阮狄宸兩歲,還未弱冠便在武舉中拔得頭籌,被封為威遠將軍。阮家一門將臣,忠肝義膽,個個驍勇善戰,阮狄茂更是少年英雄。
阮狄宸料到龍煜攻益田就是要讓自己退兵,現在龍虎寨已經落入龍煜之手,若是退兵,待玄國派遣駐兵,安營紮寨,設置關卡,那麼以後要攻下就難上加難了。阮狄宸深知此事的後果,他寫信給阮狄茂就是讓他代為出兵,信陽路雖遠些,快馬加鞭五日左右也能趕到,隻要自己撐到西北風起,一把火下去,再留幾百士兵掃尾,便可趕至益田支援,隻要益田撐的了這五日,便萬事大吉!可益田撐的了嗎?
“將軍!”冉公緩緩步入帳內,阮狄宸示意他坐下回話。
“老夫剛剛已探測了一番!”
“如何?”
“這幾日風必至!”
“好!吩咐下去,給本將軍打好十二分的精神!”阮狄宸大喜,剛想再說點什麼,突然營帳外亂成一片,阮狄宸沉下臉剛想嗬斥,便有小兵來報:
“將軍,不好了!是天火!”
阮狄宸大驚,撩帳抬頭一看,夜幕中峭壁上點點火種衝著營地而來,一時間漫天而至,落地便燃起一小片火源。
阮狄宸顧不上危險,走近一看,分明是灌了火油的酒壇子,當下惱怒萬分,大吼道:“放箭!是龍虎寨偷襲我營地!”
話音剛落,就隻聽“嗖嗖”的箭聲,旁邊又有人來報:
“將軍,硝石庫那邊也有火源!”
阮狄宸大駭,罵道:“還不快滅火!”
這一夜,龍虎寨的火油壇子將赤狼軍折騰的雞飛狗跳,將士們挑水跑斷了腿,直到天亮,死狗般躺了一地。
白哲一幫人在議事廳笑得前仰後伏。文酒酒窩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剝柑子。白哲向她翹起大拇指:
“九姑娘真是好謀略!”文酒酒隻顧往嘴巴裏塞柑子,被酸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忽聽外麵又有人來報,白哲叫了進來,那人道:
“剛剛赤狼軍將營寨往穀口移了半裏!”胡舟和白哲相視了一眼,略略沉思,胡舟對文酒酒道:“這阮狄宸倒是聰明,他的營地雖隻略略移了點路程,但正好在我們投擲範圍以外啊!這……如何是好!”
文酒酒萬分艱難的咽下口中的柑子,擦了擦嘴,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有何難,讓火油壇子追過去便是!”
白哲和胡舟又傻了,文酒酒又撥了一隻柑子,嚐了一瓣笑道:“在火油壇子的麻繩上做個扣,另外用一根長而結實的繩子拴了,找些力氣大會用巧勁的漢子,站在崖頂上將火油壇子忽悠出去,任他再退半裏我也能燒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