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坐在屋裏,支著下巴,對著燭火,眉頭緊鎖。
“夫人,想什麼呢?”
十裏心疼靠過去。
“在想,你們這群古人到底是些什麼脾性,我怎麼才能投其所好。”常樂說的平淡,心裏早就不是滋味兒,摸了摸下巴,忽然扭頭,盯著十裏,“你這兩日有沒有注意到,那些畫坊裏,什麼畫賣的最快最貴?”
十裏努力回想,喜道:“夫人,是山水畫。今兒在有個人還出了三十兩買了幅山水畫。”
常樂沉了沉,雙手一拍案,像是使了很大的力氣才將沉重的身子拖起來,眨了眨眸子,不服輸道:“那咱再試一次!”
太守府地勢算是十三郡的高處。常樂爬上房頂,遠眺峰巒,坐在寒風裏,一畫就是幾個時辰。
畫完,常樂已是身寒體僵,差點從房上滾落下去。
“這回,老子可是拚了命的,總得掙個賣命錢罷!”常樂躲在被窩裏還止不住的發抖,抬頭就罵天,“再不讓我把畫賣了,那你就太狠了!”
常樂就一直呆坐床上,緊緊地裹著被子,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院兒裏動靜兒。院兒裏稍有一點動靜兒,她便跑出去看。整個人一驚一乍的,床上門前來回跑。
在常樂就快神經衰弱的時候,十裏回來了。
這回,她是空手而歸。
常樂頓生期待,“嗖”地躥出被窩,吞了吞口水潤嗓子,第一句就問:“賣了多少?”
十裏神色也輕鬆不少,笑著朝常樂伸出兩根手指。
知道她不是在比“耶”,常樂眸子迸光,脫口而出:“二十兩?”
“夫人真敢想,再猜。”
常樂擰眉:“那就是……二兩?”見她笑著伸進懷裏,以為猜對,不由睜大眼睛等著。
十裏表情神秘誇張,手探進錢袋子裏,掏心掏肺似地摸了又摸,慢吞吞從懷裏拿出手,給人一種放大招的感覺。
她把手伸到滿懷期待的常樂麵前,手腕一轉,猛地攤開掌心。掌心裏的兩枚銅板猛然見光,放出晶瑩的光彩。
常樂瞬間有些發蒙,有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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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的感覺,耳畔卻是十裏滿足的聲音。
“夫人,賣了兩文錢。雖然少,但是終於見錢了。”
常樂本是不知悲喜,但聽她這麼一說,甚是珍惜地從她手裏拈起這兩枚銅板,可憐巴巴地歎道:“兩文錢,也是錢啊。”
“是。”十裏看著那兩文錢,心裏也倍覺舒坦,過了會兒又開始發愁,“可是夫人,咱賣繡品怎麼著都比這來得多。”
十裏不提還好,一提,常樂的眼皮子就跳了跳,憋了許久的火氣終於忍不住撒了出來。
“我賣漫畫也不是這個程度呢!”
看十裏受驚,常樂穩了穩情緒,十分心痛地扶額長歎,自我安慰道:“那生活如此壓迫,給你點甜頭還不得趕緊收著……天呐,我已經被生活打壓的這麼沒追求了嗎?”
“什麼慢畫?十裏看,還是鬥小妾容易。或者,咱改行?不然,這得賣到猴年馬月去,您的手怕是也撐不住。”
“手有什麼撐不住的?”
常樂不高興,下意識地就接了黃腔,轉移注意力。見十裏沒什麼反應,常樂才恍悟如今時代不同。暗歎自己也是畫腐漫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