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言目光落到李斂身上,“李斂,朕命你五日之內,查清楚周氏一案的真相。”
“是,是,臣遵旨。”
李斂磕頭謝恩。
司伯言帶人離去,大理寺內除了李斂和郭斐,其他人都唉聲歎氣,他們都知道這案子不好辦,垂頭喪氣的,半點提不起精神。
此案人證物證俱全,就光證人,足足五六人,如何能夠輕易翻案?
他們幹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幾樁這樣的案子,隻可憐周氏,怕是要白撞這麼一回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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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日,周氏在大理寺前,撞牆為兒求公道的事跡就傳遍了整個圭都城。
甚至還有不少酸臭儒生讀書人,覺周氏為兒如此,母慈子孝,厚情深意,便將此事寫成了話本子,榮登各家書館茶館。
“諸位,我們今日要說一說,那周家娘子千裏為子苦求官老爺,撞破腦門,申冤無門……”
樓上樓下的賓客聽得津津有味,議論紛紛。
不過也有例外,其中靠窗的一桌,隻坐了一個年輕男子,二十一二,樣貌堂堂,他手執著酒杯,目光遠望窗外。
此人正是前幾日在街上斷案的六品刑部小官吳庸。
聽得樓上樓下的聲聲喝彩,他嘴角勾起一抹興味,轉回頭來,嘖了聲,“膽子真大,連官家事都敢議論。”
“哎,兄台這話說得不對,事關百姓,怎麼能算是官家事?”
後桌的男子搭話。
吳庸轉過頭去,就見是一年輕男子,端著酒杯喝得雙眼迷離,喝得醉醺醺的。
他失笑搖頭又轉回頭來,耳邊傳來嘀咕聲。
“哎,昨日的事,你們聽說了嗎?”
“嘖,這位周大娘真是女中豪傑,竟然敢撞死在大理寺門前。”
“這有什麼不敢的,人被逼急了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
“哎,我聽得怎麼跟你們不一樣?我聽說是那周大娘想要跟那些官老爺拚命,所以才……”
那人露出一個你們都懂的笑,卻被眾人一陣嘲笑。
吳庸聽到此處,嘴角的笑褪去,抬手喝了杯中的酒,放下銀子,抬腳出了茶樓。
此刻說書先生又換了個故事,一會扮女聲唱幾句咿咿呀呀,一會又換男聲,厲聲暴嗬。
吳庸腳步散漫,搖搖晃晃哼著嘴裏的小曲走了出去,眾人的聒噪被他遠遠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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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內,李斂最近很愁,愁得頭發都快掉完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周博仁,生病回府養病。
所有的事,得由他這個二把手大理寺少卿頂著。
他這幾天日子很難過,因為周氏在大理寺門前撞破頭,要為其子翻案的事情,鬧得他們大理寺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哎!”
李斂幽幽歎了口氣,事情發生當日,周氏已經被安頓好了,她兒子周大田也責令蒲縣當地府衙將其押送來圭都城大牢關押。
這案子其實很簡單,覬覦鄰人之妻而殺人的案子。
這個周氏是離圭都城不遠的蒲縣百姓,她的丈夫早亡,留下一子周大田,早年周氏忙於賺錢養活娘倆,對周大田疏於管教,使得他的性子卑劣又散漫,好吃懶做,貪財好色,整日混跡於街市,就是街頭小混混。
周氏的兒子周大田見鄰居朱富貴的妻容貌昳麗,暗自起了覬覦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