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坐,誰都沒了看龍舟的心思,閑聊了起來。
“子闌,你也是來看龍舟?”常樂問。
“是,娘娘,這是下官第一次見,聽說很熱鬧,便過來瞧瞧。”吳庸道。
“哦哦。”常樂點頭,不再出聲,由著司伯言同子闌二人說朝堂之事。
常樂沒什麼興趣,聽得昏昏欲睡,直到司伯言嗬嗬一笑,“子闌深謀遠慮,才學過人,朕甚喜之。”
吳庸頷首,微勾著嘴角,“皇上謬讚。”
二人你來我往,相談甚悅。
司伯言幾句話結束了二人的對話,轉頭對常樂道:“是不是無聊了?我們去轉轉?”
“好。”常樂點頭。
司伯言轉身過來,“子闌,可願意與我們同遊?”
吳庸垂下眼,拱手道:“臣之榮幸,皇上,娘娘請。”
“嗯!”司伯言滿意念頭,瞥了他一眼道:“叫我公子,叫良妃夫人,出門不易暴露身份。”
“是,皇……公子!”
司伯言扶著常樂相攜下了樓梯,吳庸跟了上去。
有吳庸作陪,二人的端午節遊玩越發熱鬧。
常樂隻負責吃喝玩樂,而司伯言和吳庸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十分投入。
聽著那些張口即來的古詩詞,常樂心中越發佩服吳庸,隨口提起來一兩句詩或是東西,吳庸都說得頭頭是道,聽得常樂心頭讚歎不已,這一路上多了不少趣味。
最後三人還一同坐了船,遊江與民同樂。
直到戌時前,常樂和司伯言二人才與吳庸匆匆分別才回了宮。
司伯言叫人將常樂送回了順寧宮,允了她晚點再來,自己則帶人回了禦書房,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拿主意呢。
————
仁和宮。
整整延遲了一個時辰開宴,淑妃握緊手中帕子,目光時不時看向上方的司伯言和常樂。
她嘴角笑意酸澀,她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
結果竟然是因為皇上帶常樂出去玩,回來晚了,怕她累著,才推遲了開宴時辰。
嗬,他怎麼不想想他們這些忙忙碌碌等待大半日功夫的後妃和臣子呢?
歌舞升平,杯盞交錯,恭賀聲不斷。
“良妃娘娘真是好福氣,身懷龍嗣,若是一朝誕下皇子,怕是要坐鎮六宮了。”
“切,你一看這消息就不行,皇上早說了待良妃娘娘生下孩子,就封後。”
“要我說,二人相配得很,你們瞧瞧,良妃娘娘有品有貌,如何當不得?”
“就是啊,我聽說這一次端午宴就是良妃娘娘辦的。”
“嗯嗯……”
馮婉清聽得攥緊了帕子,她垂下眼眸,餘光掃過上方的二人,瞧他們毫不避諱相互夾菜,見他們對視含情脈脈。
她心中隻覺又酸又難受,活像是吞了一塊石頭,心頭沉沉。
端著酒水獨自喝了幾杯,馮婉清隻覺溫度一下躥上頭,再呆下去怕是要鬧笑話了。
“皇上,臣妾身體不適,想先離席。”
她起身,朝皇上行了一禮,說罷還捏著帕子假意輕咳了兩聲。
常樂聞言,忙看去,見馮婉清臉色不好,還以為是近日太忙累著了,暗下扯了扯司伯言的袖子。
司伯言這才收回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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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的目光,嗯了一聲。
金禾和格裏斯擔憂地看了過來,馮婉清暗自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道了聲多謝皇上,她才帶著梅兒和一眾人離去。
晚風習習,馮婉清知道等會兒還會放煙花。
哪裏看還不是看,非要擠在那處嗎?馮婉清心想。
她心裏煩躁,再聽到身後跟著的一眾聲音,更加不耐,“你們都不必跟著了,我想自己走會。”
“娘娘!”
馮婉清沒有說話,隻是抬了抬手。
梅兒見狀,知道娘娘心裏不好過,隻得眼神示意,其他人退下,她遠遠跟在後頭。
湖麵波光粼粼,遠處數盞燈籠,馮婉清微歎了口氣,整個人有些落寞。
“梅兒,你說我命是不是特別不好?”
梅兒眼眶酸澀,立馬搖頭,“不,不是的,娘娘,您千萬別這麼想。”
馮婉清眼底劃過一抹哀傷,她自言自語道:“我不這麼想又能怎麼想?剛進宮時,我覺得我快活不下去了,每一天都那麼難熬。
不過後來皇上會經常來,我又有了身孕,我就不那麼覺得難熬了,因為有了盼頭。”
梅兒聽得驚心動魄,自家娘娘許久沒有提起那件事了,怎麼今夜又……
她忙打斷:“娘娘,都會好起來的!”
“真的,娘娘!”
連梅兒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害怕到了極致。
馮婉清搖頭,她低喃道:“不會好起來了。”
“娘娘!”顧不得主子奴婢的尊卑,梅兒急急抓住馮婉清的胳膊,就怕自家娘娘想不開,出了什麼事。
她一臉急色,都快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