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常韻笛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翠兒竟然是個如此通情達理的人兒。她還什麼都沒說,翠兒便已經答應幫她隱瞞了。
“其實我沒想讓你做什麼,可以說是我想求你做什麼。”常韻笛說罷,雙手依靠著沐浴桶,望著翠兒那就算不笑還是依然眯眯眼的大眼睛。“你在這裏邊也怪難受吧?那我放你出來?但是你要答應我,你不許亂來啊。”
說真的常韻笛還是心裏有些怕怕的,可還是願意相信翠兒一次。
翠兒點頭應聲後,常韻笛才示意薩椰將束縛她的布條撕開。然後將她扶出來,她已經在裏麵躺了很久,四肢都麻的感覺不像是自己的。常韻笛看出翠兒出來的時候緊緊扶著她,而且極為困難,心裏也有一絲絲的愧疚感。
揉了揉手腕腳腕,跟著緩了緩神色,翠兒輕輕問道:“那,常姑娘我需要為您做什麼。”
常韻笛抿了抿嘴笑笑:“別客氣,我們既然都是一個戰線的人,那就是自家人了,你以後就叫我韻笛吧。”
“萬萬不可,常姑娘是宮主的貴賓,雖說是質子,可是大家都知道常姑娘在宮主心裏的分量。這點,還是萬萬不可的。”翠兒實在是不敢僭越了。剛剛無奈之下讓常韻笛喂她吃定西喝水,這要讓宮主知道一定是死罪一條了。
常韻笛就是受不了那些奴婢們的推推搡搡:“有什麼不可的,以後我就稱你為翠兒,你就叫我韻笛,大不了就叫我韻笛姐?”
“那好吧。”見常韻笛大大咧咧,翠兒也隻好應聲:“那韻笛姐您想讓我幫您隱瞞什麼。”
事情一重回主題,常韻笛又開始鎖緊了眉心,總是感覺為這件事情吃不好睡不好似的,十分的在意。
常韻笛頓了頓,在心裏組織好了語言。因為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要給她時間考慮如何長話短說:“其實事情發生到這一步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想辦法逃走,可劉、咳咳,可洛南柯根本就不放我走。我沒辦法了,隻好出此下策了。翠兒你一定要幫我,這個方法真的是我目前最後的希望了。”
對視常韻笛那懇求般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翠兒好生無奈。“好,好吧。”頓了頓,她又轉語道:“可是,韻笛姐你為什麼這麼想走?在點頦宮不是挺好的嗎?雖然我們才上任不久,點頦也才重回統治不久,但是我們點頦齊心協力不會再像十幾年前那樣,發生那種事情了。”
一提到這件事情,總是與劉毅扯不開關係。常韻笛就有些不高興了:“我不是覺得你們點頦不好,而是我跟你們宮主有洗不清的深仇大恨,總之我是絕對不會留在這裏的。就算他多麼想挽救,可已經都晚了。”
“容我說句公道話,韻笛姐您不要介意。”翠兒不知哪裏來的膽量:“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宮主對你是用情頗深,也許你退一步,就可以回到以前了呢。當然,奴婢這話也是鬥膽說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退一步?嗎……
常韻笛因為這句話漸漸地陷入了沉思,像是回憶起什麼事情似的,眉毛有些緊鎖。
許久見常韻笛一直都不說話,翠兒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卻惹來常韻笛連連擺手。“不,不是你的錯。我沒有責怪你,也許你說得對。”
“那您……”她唏噓。
“可是我還是會走,畢竟這裏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這裏。”常韻笛耿直。
從她擁有記憶的那一刻算來,雖然在百靈宮度過的都是水火刀劍上的生活,可是生活最長的也是百靈宮了。與那裏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思念感,不是因為單爵之,隻是因為那份度過。
相比之下,這冷清的點頦宮讓她更是沒有理由住下去了。所以無論怎樣,她是走定了。
在點頦,她可以以一個質子的名義活得逍遙自在。在百靈,她便以一個妃子之位做一個階下囚。
可是她仍然渴望那種自在,相比之下洛南柯的彌補,還不如讓她接受單爵之的懲罰。畢竟她可以不再讓自己傷心難過,想起那些不想再想起的事情。
聽著常韻笛的語氣,同時望向常韻笛的模樣。她垂簾,不知道她在看哪裏,眼神又好像跟隨著她的視線都找不到目光的源泉。也許她在想事情,一件並不開心的事情。
翠兒知道自己僭越了:“好了好了不想了,對不起,我不該提的。”
常韻笛抿了抿嘴巴搖搖頭,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算了沒關係,既然你都知道這件事情了,而我也沒有什麼你的把柄,沒法跟你做成交易,但確實希望你可以按照答應我的,讓我三天後順利逃出點頦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