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被子,洛南柯目不轉睛的蹙眉注視哪啊不熟悉的身形,一眼望去便知道絕對不是常韻笛。他的語氣深沉:“你是誰?”
床榻上背對著他躺著的人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顫顫巍巍的轉過身不敢對視男人的充滿殺氣的眼睛:“奴婢,奴婢翠兒。是侍奉常姑娘的婢女……”
“那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又問,語氣中毫無任何情感,叫人無法察覺他的心情。
她竟然被嚇得語塞:“我……”
“翠兒!!”一聲叫喊,是門口突然闖進的婢女。她看著床上的女人,瞳孔瞬時放大,驚駭的以為撞見了鬼:“你沒有死?”
見到了同伴,翠兒更沒什麼說的:“我……”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坨迷霧一樣一直籠罩著洛南柯,叫他憤憤又苦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洛南柯凶惡的一聲低吼,嚇得翠兒連滾帶爬的摔下了床,上前跪著挪動幾步,緊緊抱住男人的雙腿低聲求饒:“宮主饒命,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別廢話趕緊說!”洛南柯嫌惡的一腳踹開。
向後一個踉蹌,翠兒被摔的很痛,但是她又不敢喊痛,隻能含著淚道:“是,是常姑娘要我這麼做的。”
“那韻笛人呢?!”他更是暴跳如雷。
唏噓了兩口氣,翠兒鬥膽又道:“常姑娘現在應該已經離開點頦宮了。”
她知道,這件事情讓宮主知道,一定會很生氣!
“什麼!你!”果真,洛南柯食指顫巍的在空中指點著翠兒,氣的不知該如何處置她最好。
一旁婢女也為翠兒苦惱,眉頭皺的已經縮成一團:“翠兒你竟然背叛宮主命令,幫常姑娘逃跑!你,你真是活膩了呀!”
刻意舒緩了幾口氣,洛南柯才覺得自己的情緒好些,一個怒視對上翠兒等人,語氣裏充滿危險恐怖:“我給你們三分鍾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否則你們就一起去見閻王爺吧。”
“奴婢……”翠兒心中忐忑,看著洛南柯那憤怒的樣子被嚇得嗔目結舌,什麼話也說不出。
見翠兒不說話,以為是刻意為常韻笛隱瞞,便讓洛南柯更加生氣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暴躁過,如今的他竟然不知如何出氣,一腳踹翻了一旁的紅木桌。“來人!給我把這賤奴拖出去斬首!”
突然就上前兩名身著甲胄的侍衛,一把撈起地上的翠兒就要拖出去。哭鬧之下她終於說出:“宮主!宮主饒命!常姑娘臨走之前要我轉交給您一封信……”
洛南柯一聽,急忙三步並成兩步走過去,凶狠的俯視著她:“在哪!”
他現在感覺自己瘋了一樣,隻要是關於常韻笛的任何事情,都讓他欲罷不能。
翠兒掙紮一下,身邊兩位侍衛隨手放開了她。待她從懷中掏出那米黃色的信封,準備雙手遞交給洛南柯的時候,卻被他迅速的一把手搶走,撕開信封一目十行的掃視著,眉頭也跟著緊皺:
“對不起,劉毅大哥。也許我這是最後一次見你,你為我做的所作所為其實我都看在眼裏,但我卻不屬於這裏。我不能適應你給我的安逸生活,也不能試著接受背叛了我的你。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並不怪你,因為你害過我,卻也救過我。我要走了,回真正屬於我的地方。也許我會被單爵之發現,接著被抓回他的身邊,但是既然這麼做了,我也無怨無悔。”
信裏的一字一句都戳痛劉毅的心,此刻他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洛南柯,卻是那當初一無所有的劉毅。
若是時光能倒流,他寧願不走之前的那一步錯棋。也許這就是緣分,她永遠都是統治點頦路上的一枚絆腳石,如果選了她,便失去了整個點頦;但若為了一己私欲,卻會失去她。
也許之前若是選擇了她,沒有了點頦他可能會失落,可現實卻是拋棄了她;若沒有感受到稱王和報仇雪恨的感覺,也許他會不甘心。可現在,他才知道失去常韻笛,是一種什麼滋味。
那種苦澀卻又心痛的感覺,此時此刻隻有他能體會。、
在信封的最後,常韻笛又附上了一句話,叫洛南柯攥緊了信角。
上麵寫:
“最後,請赦翠兒無罪。她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若你重用她,會對你以後統一天下大有用處——韻笛留。”
他順勢撇過頭再次對視著翠兒,她被投來的恐懼神色嚇跌在地上,害怕的支撐著身子,卻又不能為例。臉上除了寫滿了恐懼,便不知還有什麼表情。
洛南柯的眸子漸漸暗淡了下來,也沒了之前那樣的憤恨。
他突然有些想開了。
這就是為什麼常韻笛不顧一切要離開的原因,若兩個人需要一方妥協,那便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