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帝雖然不能算得上是聖君,處事也頗有詭異,但是事後對於蕭家,卻並未做過多的處分,隻是查處了梁家滿分,聽宮裏傳出的消息,似乎是極其的後悔。
於是,在三皇子年紀不過十三歲的時候,便封了宇王,並建立了宇王府,較之於其他皇子是早上了許多年了。
李洛秋聽著小翠簡明扼要的說了個大概,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世間的不平事太多了,而這林家做的不可謂不說陰狠,心裏雖是如此想著,卻也於無形中感覺著,這位皇帝給人的感覺真的是太過異常了,異常到他竟然從中撈不到任何實惠就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倒似是做樣子給誰人看的。
憑著直覺,她感覺蕭妃娘娘的病,也並不單純,蕭玉蓮的死也絕非偶然。
有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怕是,先前蕭皇貴妃的疾病竟是大有文章了。
沉吟聲,李洛秋不經意間瞥到小翠的眼角似在瑩瑩的淚光,心裏便是一動,不自覺的多看了她兩眼。
良久沉默之後,李洛秋撲的一聲吹熄了桌上的蠟燭,翻轉了個身子,臉朝向裏側,用低低的聲音隻說了兩個字:“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洛秋還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朦朦朧朧中聽得門口有人在輕聲說話:“稟小翠姐姐,王爺剛才傳下話來,說要請王妃娘娘前廳用膳。”
隻聽得小翠猶豫不決地說道:“大小姐,昨天晚上折騰了多半宿才睡下,這個時辰隻怕是還未醒過來呢!之前王爺從未有與大小姐一共用餐的先例,今兒個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啦?”
經曆了昨晚上的事情,李洛秋知道小翠如此一問,是心裏有些沒底兒。
隻聽那個丫環撲噗一笑道:“說來也算是喜事一樁呢,前個兒王爺不是將春月樓的琴柳姑娘給納了嗎?算來王爺對這位琴柳姑娘也是喜歡的緊呢,本想著起碼也得給弄個側妃,可想到她如今的身份終是有些不妥的,勉強納了個侍妾,待得來年生個一男半女的,也好再行封賞。這不,剛做下了決定便要執行了,再者說王府是其他侍妾,按常理也得要向王妃娘娘敬茶呢!雖然咱們王妃憨了些,但終歸不能缺了這個理兒不是?”
那位丫環說的雲淡風輕,但屋子中的李洛秋聽得並不簡單。如果可以,她寧願終身置於是非之外。
然,想起昨晚上書房中所遇的男子,心裏竟是怦怦直跳,熟悉的臉容讓她的心幾乎被揪緊一般的不能呼吸。
若不是此人早便伏在書房之中,便是那人武功實在的高的出奇,再者可能是自己一心聽著門外的動靜,將屋子裏的環境忽視了也未可知。
李洛秋不是個有著豐富江湖經驗之人,她的那點武功也是勉強能夠保命的,所以並不敢確定。
正在她琢磨著心事的時候,聽得外邊小翠猶猶豫豫地說道:“不是小翠膽敢違坳王爺的命令,隻是我家大小姐較之旁人是有些不同的,小翠進屋看看,再答複姐姐可好?”
那丫環倒也是個極便宜說話的主,聽了小翠這半推辭的話,不卑不亢地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姐姐但去伺候王妃,隻是王爺說了,橫豎他是個閑人,知道王妃身子不好,或許會有床氣,左右等就是了。”
屋子裏的李洛秋這才想起,昨晚上小翠亦曾經說起過,宇王爺自打母妃失蹤之後,時間不久,又去東北打過一次硬仗,據說是落下了病根,自此之後,身體便是一直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麵色更是憔悴的讓人心疼。(李洛秋以一位醫者的經驗仔細看來,也沒感覺那位生龍活虎的幾乎要將人吞食下去的宇王爺,當真有何不妥啊!)
心裏這樣想著,臉不自覺間竟是紅成一片。
終歸是自己的兒子,明武帝感覺自己始終有愧於他,所以上不上朝的都是隨他的心意,並不勉強於他。
是以,便造成了他如今的懶散。
李洛秋與小翠對視一眼,慵懶的神情讓小翠無奈的搖了搖頭。
想起昨晚之上那個與宇哥哥不僅長相酷似,便連眼神舉止竟也是不盡相同了的男子,竟是自己在春月樓所碰到的一致無二,難不成此人便是宇王爺嗎?
若非自己晚上又遇他二次,李洛秋當真要認為,此宇王爺非宇王爺了!
原本以為宇王爺隻與自己的宇哥哥生了相象的童貌,無論從神情還是從狀態來看,都絕非一人,接下來發生的另兩件事情,卻讓她有了別樣的看法。
自己此時是應該說世界很小呢,還是他們之發真有著某種不可斬斷的情緣呢?還是應該慨歎,世事又果是如此湊巧?
心裏的好奇終於壓製住了對琴柳的厭惡,以及對那些是非事的抵觸。
小翠看李洛秋自聽得外間有人聲之後,便一直雙手握拳,咬緊著嘴唇不發一語。
終究是看不透她內心的所思所想,小翠上前低聲問道:“大小姐,這一趟是不是真的要走?”
李洛秋覷她一眼,眸底又有一重如湖水般的藍韻流淌,“你認為,我們能躲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