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宇一定是故意如此,他自己不想公然說出離去的理由,卻要讓自己無法忍受,好勸他去看他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好順坡而下。
興許在他內心裏,早巴不得立馬飛到琴柳的身邊了。
洞房花燭夜就急急的把她充軍到了這個顯是已經八百年無人居住過的落荷園,按理說他們之前的關係並不算融洽。
如今,又將如花似玉的琴柳收進門來,日日相擁方為妥當,隻是不知道這個半瘋子王爺,今夜因何來了自己的落荷園,來就來吧,因何又要賴著不走,坳著脾氣與自己為難,分明是琴柳與他生了口角,賭氣來的也未可知。
要說這女人吧,可能平時研究個飛機炸彈的不在行,在琢磨男人心事之方麵,有時候還真是能揣測個八九不離十。
便拿今夜來說了,原本張天宇是要夜宿琴柳的風雅閣的,琴柳卻借故推托道:“王爺,按王府的禮製和女德來論,若然妾身夜夜與王爺同眠,隻怕是這府中的姐妹會多有怨言,別的不講,便連王妃亦會心生怨恨的,想妾身卻是個沒家世的苦命女子,哪裏敢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啊?”
她這話說出來竟然是一箭三雕,其一,是說明自己雖然出身青樓,但這並不意味著自己就不懂禮數了,自己還是懂的,不會給王爺你蒙羞;其二嘛,也是說明,我一沒家世,二沒背景,眼裏心裏隻有王爺你一個人,你以後可得多體貼著我啊!其三,也是在報怨著日裏的事情,白天我在那跪那麼久,王爺你當時可是一直坐在旁邊做壁上觀,何曾體貼過我琴柳一二啊?既然你與自己的發妻恩情義重,何必再來我這裏落宿呢?話雖不能講的如此直白,也不敢說的太過直白,字裏行間已經透出了怨言。
另一重意思,琴柳是極難啟齒的,也是所有原因之中最為最重要的,因為重要她卻不能說也不敢說出,隻能假以時機,希望上天會讓她絕處逢生。
張天宇情知琴柳一方麵是在耍脾氣,二方麵也是在耍手段,想來自己入她的房,也並無有真正想與她同赴雲雨共攀巫山,思及日裏楚楚動人的王妃,心裏卻似如貓抓般的難受,又聽得琴柳如此推托,正好來個順水攜舟,袍袖一甩,直接走人了。
臨走時話說的也是極其的冠冕堂皇,“嗯,想我張天宇何行德何能?上天竟待我不薄,妻妾和睦,從此之後家庭和美,夫複何求?”
眼望著張天宇軒昂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琴柳恨恨緊握雙拳,幾欲咬碎銀牙,目光也不再如通常所顯露的柔和無害,臉朝向窗口,頭都未回的對向著小紅說道:“讓你辦的事情可曾辦妥?”
小紅環左右再無旁人,方才小聲回道:“回姑娘的話,爺說已經辦好了,但姑娘如今不好出府,尚需再經數日。也算是天賜良機,過不過幾天,可巧是爺與陸府小姐大婚,托這個借口去府上,可完成姑娘的心願,也好在這宇王府中安身紮根。”
張天宇也果如李洛秋所猜測的,心裏暗道:剛從那邊過來,人還好的很呢,這一會兒就病的象是快要斷氣的樣子,誰人肯信呢?想必是女人通用的手段,無非是想對自己示好,而無所托,更或至於是為報白天之仇,來向自己的王妃示威的。若以他自己此時的真正想法,哪裏會真正聽任一個妓子隨意使喚著呢?不過退一步想來,這琴柳還是顆探雷的卒子,沒到暴廢的時刻,自己姑且忍奈一時,戲嘛還是要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