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環看她聽得入神,又兼之此前聽到的種種風聲,其中的許多內容,也算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知道李洛秋是自己那個對女色並不感冒的兒子張天宇,平生所鍾愛著的女子,原本便對李洛秋心存感激與喜愛,此時更是愛上加愛,喜上添喜,心裏不自覺開始說長道短。何況,又看李洛秋聽得仔細,模樣乖巧恍似看到了自己的妹妹,甚或合己意,她自己便也講得起勁。
兩個人促膝長談,越談越投機,越說越對脾胃,不知不覺,大半夜的時間過去了。
等看到柳兒的身子將要靠著阿木將要睡著的時候,忽聽蕭玉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李洛秋說道:“今日與洛姑娘一見如故,先前又舍命救了我與重天,卻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說著話,心事重重地再看了一眼相陪左右的柳兒與阿木。
李洛秋剛聽她講茶道聽的入了神,兩手支頤,一臉求知欲極濃的樣子,再加上白天的時候,確實睡足了睡飽,這個時候反倒是來了精神,反倒忘記了時辰。
笑著對強打起精神相陪的柳兒與阿木道:“堪堪也將四更天氣了,有幾位相陪,這月也賞了,茶也吃了,你們下去歇息會兒吧,我與這位夫人還有些體己話要講。”
一整個晚上,阿木看李洛秋都是在與這位來曆不明但身份絕對可靠的夫人交談,(之所以認為身份可靠,是因為,宇王爺是個做事嚴謹的人,如果不是身份可靠,斷不會隨意將此人留在洛仙居,更何況她還是靜王帶來的。)如今聽她如此說話,心中不再生疑,扶著正揉著眼睛的柳兒,二人施禮退下。
如今這屋中,除了李洛秋與蕭玉環外,再無旁人,蕭玉環想起要說之話,竟然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心裏重又打起了鼓。能如何解釋呢?自己當日在竹林中,亦是眼前這位姑娘救的命,隻是她搞不清楚眼前的這位姑娘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詳細身份。
並且,知道後又會如何看待她與張重天的不倫身份呢?
最重要的是,她不敢確定宇兒知不知道她的事情,更不知道他知道後會持以何種態度,是以才會吞吞吐吐的呈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因為偷聽過他們的對話,李洛秋自是明白她將要說出的話,隻是,她自己不說出來,而若讓自己猜出來的話,又會僅她生疑,弄不好反倒會讓她難堪不已。
想要問,卻不知道如何出口。
她總不能直截了當的說:“你不就是張在宇的母妃蕭玉環嗎?你找我不就是想換一個麵孔與張重天生死相依嗎?”
這話講不得,也不能講。當初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到方州城尋找自己,所為何來?
為什麼不在宇王府的時候,直接向自己講出來。
既然與玄虎幫有過不淺的交情,為什麼不到玄虎幫幫主張勝天那裏直接等候自己?
原因隻有一個,是想在所有人都不識得蕭玉環的真麵目的前提下,先施以手術,如此方能神不知鬼不覺。若在這洛仙居中施以整容手術的話,想當然的得避開張天宇,更不想讓李洛秋這個兒媳婦知道,否則的話,豈不前攻盡棄?
所以,這問也得有個深度,不能讓對方知道了自己對她本人的了解程度,必要時還得裝傻充楞。
一時間空氣似乎凝滯不動了,兩個女人各自在琢磨著同一個話題,忽然李洛秋手指著蕭玉環那張翠香的人皮麵具笑說道:“夫人,這張粗糙的麵具如何還在夫人臉上戴著呢?這種東西戴在臉上時間長了,會影響臉總毛孔呼吸的,不利於皮膚清潔,不好,不好。”
李洛秋的話讓蕭玉環張了張嘴,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稍遲方才說道:“唉,洛姑娘亦是知道的,如我們這般上了些年紀的人,都想要用年輕美貌來拴住夫君的心。可現在是青春不在了,這臉上的麵具倒是給我平添了幾分自信呢,是以,遲遲不願摘除下來。”李洛秋忽的拍手笑道:“這有何難?夫人的苦衷洛兒如何不知?看你們伉儷情深義重,靜王又非薄情寡義之人,如何會以貌取人呢?不過,夫人所慮也並不是完全無有一點道理的。”
稍後,咬著嘴唇似是沉思良久,這才重又說道:“洛兒自小習醫頗懂得一些整容之術,既然夫人如此無有自信,洛兒也算好人做到底,替夫人做些整容,保準勤王還會以為夫人是二八少女呢!”
蕭玉環等的就是這句話,自己不知如何問出口,不成想竟是如此輕易的就達成了心願,心裏的興奮之情自是無法言表,不自覺的,眼裏又溢出了淚花。“如此,真的要多謝洛姑娘了!”
當天晚上,也就是在這個中秋之夜,蕭玉環又獲得了第二次重生。
做這種手術需要特殊的手術刀,李洛秋之前雖然在狼族的時候也曾經做過幾套,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想當然的是要再重新打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