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陶還未到達自己的府邸時,卻在半路遇見了她心心念念許久的人。
“公主!”
任朝陶聞言回過身去,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被人捂住了嘴拉進了小巷之中。接著便聽見一個聲音道:“公主恕罪,在下剛才多有冒犯。然而情況緊急,容不得在下細想。”
“與賢哥哥!”任朝陶並不在意他說的話,隻是一見到他,便立刻伸出手將他的一隻手臂環住,像隻小兔子一樣猛地蹦了起來,歡喜道:“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人家等了你一天呢!”
夏與賢聞言,剛才嚴肅的表情微微融化了些,本想對她說一句生辰快樂,卻想到此刻情況緊急容不得這些溫情之語,便道:“公主,咱們先不說這些。那些包圍公主府的人,你可看到了?”
“恩,我正準備前去訓斥他們。府上著了火不知道進去救人,還攔著府中的賓客不讓他們出來,實在膽大包天!”任朝陶的話音未落,隻見夏與賢搖了搖頭,十分痛苦地抬起眼看向她,見她一臉懵懂的樣子,稍稍猶豫了一下,終是閉上了眼低聲道:“公主,皇後娘娘與二皇子,均已自殺身亡了。”
任朝陶聞言驚得立刻放開了一直環著夏與賢臂膀的手,她睜大了雙眼,看向夏與賢痛苦的表情,忽地抬手拍了他一下,笑道:“與賢哥哥,今兒是我的十七歲生辰,你這樣與我開玩笑,我是會生氣的。”
“公主,水衡都尉杜詠告發二皇子以巫蠱之術陷害聖上。聖上大怒,礙於正在西行狩獵而並未立刻降罪二皇子。二皇子一時慌了手腳,趁著聖上西行狩獵還未歸來,便派兵抓捕了杜詠。聖上得知後大怒,命人將二皇子投入地牢,二皇子不從,率兵與禦林軍在任安城中大戰了數日,兵敗逃亡途中,便懸梁自盡了。”
夏與賢一麵說著,一麵不時地看向任朝陶。隻見她臉上的神態從最初的錯愕,到震驚,接著又複歸於平靜。待他說完時,他隻看見一個麵無表情甚至還帶著詭異笑意的任朝陶。
她自小便知道,皇室中的父子之情,從來不及皇位至尊。
當年她的大弟弟早夭,她以為父皇必定會悲痛欲絕,卻不曾想根本不是如此。父皇非但不曾安慰她痛不欲生的母後,反而愈發疏遠了母後,冠冕堂皇的一句“相對而立更添悲傷之情”便轉而投入後宮之中其他美人的懷抱。失去的幼子之痛似乎根本不曾在他心上留下一絲痕跡。
之後她的四弟出生,宮中謠言四起,說她早慧聰穎的四弟是“天人下凡”,幾乎是瞬間觸怒了她那將皇位看作生命中唯一摯愛的父皇。好在母後力挽狂瀾,早早撇清與那謠言的關係,才使她還在繈褓之中尚不知世事的四弟與父皇之間的隔閡漸漸消弭。
“父皇因此大怒,遷怒於教子無方的母後,將母後也逼上了絕路。如此還不解恨,便下令要將皇後所有子女一網打盡,封地在外者,一律帶回任安問罪,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