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武士聞言急忙運氣騰空向著任朝陶的方向追過去。

任朝陶沒有料到公孫舜自己追不了,竟安排了手下了來追。她思索了一下,決定躲進附近的樹林之中,見那幾個彪形大漢也跟著衝了出來,她急忙向著一棵巨木之後躲去,直到聽不見那幾個武士的聲音,她才長舒了一口氣,忽地全身發軟,跌坐在土地之外的樹根之上。

她很感激公孫舜,也很愧疚。

若不是因為她,他必定不會落到那渾身是傷的地步。最終,她還利用他公孫家的名號擋了一劫,讓那些賊人有苦難言,他們絕對不可能說出他們真正的目的,因此隻能默認是為了綁架公孫舜圖財,而公孫家又是姑蘇望族,這下那些賊人便不得不默默經受牢獄之災。可是,幫助了她那麼多的公孫舜,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報。與其讓他在與她牽連在一起無辜受罪,那麼不如永遠都不要再見。至於她欠他的情,任朝陶想著不由歎了一口氣,此生或許無以為報,但來生即便是做牛做馬她也定會報答他。

任朝陶仰頭靠在樹幹上,看著茂密的樹葉層層疊疊地搭落在一起,而陽光則稀稀疏疏地從中穿過灑落在她的臉頰之上,她微微閉上了眼。

本來計劃的待在姑蘇城調查杜詠之事此刻不得不推後了,處理掉了幾個黑衣人,可之後定會有再一批黑衣人前赴後繼,她該如何是好。她的這條命,無論如何也得留著為母後與諸位弟妹平反才是。可那些黑衣人來勢洶洶,她逃了數月,最終還是落入了他們的魔爪,此番逃脫純屬僥幸,下一次可就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任朝陶想著不由揉了揉眼睛,這幾日夜不能寐,眼睛疲勞過度到了極點。她靜靜地靠著樹幹,忽地又想起前不久在姑蘇城與她告別的夏與賢,猛地吸了吸鼻子,似是想將心中眼中的酸楚全部收回去。可眼中的酸澀卻是越忍越烈,她又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死死地抿著唇,隻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不爭氣的眼淚忍回去。

夏與賢從不曾說過喜歡她,他並未負她,她又何必去流那沒有用的眼淚。

她自小身在皇家,知道這世間最不可靠的便是人與人之間那可憐又可笑的感情。

與其為了不可靠的東西去流眼淚,不如想想如何脫離自己如今的處境更為實在。

任朝陶這樣想著,便也漸漸恢複了冷靜。這時她的手肘卻忽地觸及到腰間小包中的一枚箭矢。她十分驚喜地從中()將那枚箭矢拿出來,猛地拍了一下腦袋。對啊,她會被那些黑衣人欺負,無非是因為功夫還太弱,遇事考慮得還不夠周全縝密。而在見過公孫舜之後,她便知道這江湖之中能人眾多,她此番落難,或許是老天有意要讓她前去曆練也說不準。不如,便就此南下崇胤宮去求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