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譽看著窗外紛紛而下的雪花,微微蹙起了眉頭。
十月二十六日,淵緹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與去年初雪的時間一模一樣。
都是在她生日的時候。
這樣算來,自從陸皇後與二皇子那事過後,她也已經整整一年沒了消息。
不知道此時的她又會在哪裏。
“阿譽,收拾好了嗎?”呼延符踏進呼延譽的房間,見他已經收拾妥當坐在椅子上盯著窗外,不由道:“怎麼,這雪見了這麼多年,今日倒是看癡了?”
“那倒沒有。”呼延譽扭過頭看向自己的兄長,微微笑道:“隻是這幾年淵緹的初雪都是在今日,覺得有些奇特罷了。”
“你倒是記得清楚。”呼延符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拿起他的行裝,道:“走了走了,別看雪了,早些出發吧。”
每隔三年,外地諸侯與主要官員都將回到都城任安參與述職,向皇帝進行這三年來所負責的地區中所發生的諸事及其解決方案。諸侯還算較為輕鬆,本就是閑散人士,不過是走走過場。真正辛苦的卻是他們這些有著實際職位與權力的國家官員,呼延符自他的父親呼延溟告老還鄉後便一直擔任淵緹都護府都護,而呼延譽也在五年前考取了功名後進入了都護府,這是他第二次隨兄長回京述職,想到上一次還曾在任安與她相聚,而這次卻無緣得見,呼延譽不免有些遺憾。
此刻的任朝陶離開衡陽城已有數十日之久,她剛剛到達江陵城,便向著城南的一處府邸而去。
“公,公主?!”南府的管家一見她,一臉的驚訝溢於言表,他急急忙忙地將她迎進府,接著道:“我馬上去通知將軍。”
南終淵是陸晚兒同母異父的妹妹唯一的兒子,小小年紀便隨著陸少崖上了戰場,為豐朝立下了汗馬功勞,被封為“驃騎大將軍”。大約是兩年前,他不小心染上了天花,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後,身體卻大不如前。如今不過二十七歲的年紀,卻已冒出了無數白發,他自患病後便向任未成提出了還鄉之願,卻一直未被允準。直到一年前陸皇後與二皇子之事後,任未成才削去了他的官職,同意了他告老還鄉的請求。
任朝陶知道他身體總是不好,一直在心裏牽掛著,即使急著趕回任安,卻也專程趕往江陵,想要與他一聚。
南終淵一見到任朝陶,便招呼她過來自己身邊坐下,上下打量了她許久,才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表哥才是真的瘦了,不過看著麵色好了許多,果然還是江陵的水土要養人些。”任朝陶說著,心中卻不免有些酸澀。她的表哥原是在戰場上馳騁殺敵之人,如今卻因著疾病纏身而隻能卸甲歸田,實在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