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聞言,本來堅定的腳步又一次猶豫了一下,接著便轉過身來低頭看向任朝陶,長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這麼晚了,你一個小丫頭也不安全,你要去哪兒?我先送了你再走。”

“我要去驛站。”任朝陶說著,也站起身來,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伸出手道:“你好,我叫任朝陶。”

“暮返。”乞丐見她如此,急忙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才回握她的手道:“你好。”

“暮返,暮色當返。”任朝陶低聲道,隻見暮返點了點頭道:“正是此意,我很小的時候便與爹娘失散了,之後便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暮返說著聳了聳肩,看向她道:“專門提點那些到處亂跑的小孩子,黃昏之前一定記得返回家中。”

任朝陶見他看著他,有些尷尬地笑道:“那個,我去驛站就是要回家的。”

“恩?外出遊學?”暮返狐疑地看向她,隻見任朝陶點了點頭,道:“差,差不多吧。我是崇胤宮的弟子,學成返家的。”

“崇胤宮?”暮返聽見她如此說,不由多看了她幾眼,“嘖”了一聲道:“崇胤宮現在是什麼人都要了,真是世風日下。”

任朝陶聞言不由扶額,她看向暮返,他不過與大師兄一般大的年紀,怎麼說起話來像是個老頭子一樣。不過,任朝陶微微扯了扯嘴角,師兄似乎也說過,聽她說話也總像是比實際年齡大了十幾歲似的。她這樣想著,抬眼看向暮返道:“暮兄如此說,是很了解崇胤宮咯?”

“算是了解吧。”暮返說著,看了她一眼,道:“不說這些了,你不是要去驛站麼,我送你去。”

暮返自然不會告訴她,他曾經師從崇胤宮之事。他如今這個樣子,若是要人知道他出師崇胤宮,也不過是給師門抹黑而已。暮返想著,微微低下了頭。

“暮兄,我這便出發了。”

他陪著任朝陶一路行至驛站,挑好了馬匹後,又送她出了城。

“今日,多謝暮兄了。”

暮返擺了擺手,道:“不必,一路小心就好。”

任朝陶頷首表示明白,接著翻身上馬,隻聽見暮返對她道:“任姑娘,你今日說我很像他的那個人,為何會讓你那般傷心?”

“你我雖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朋友一場。”暮返仰頭看著騎在馬上的任朝陶,抿了抿唇,開口道:“就當你暮大哥給你提個醒,若是一個男子讓你傷心到那個程度,你還是莫要如此執著的好。”

任朝陶聽見暮返的話怔忪了半刻,她盯著暮返的臉,卻是想起另一張與他別無二致的臉龐,隻見她忽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道:“謝謝暮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