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任朝陶主動提起崔之欣,夏與賢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便微笑道:“好。”
他並非不知道任朝陶一向不喜歡崔之欣,也能感受到任朝陶對他那份似有若無的情誼。隻是他自小便把任朝陶當做需要照顧的小妹妹,從不曾也不敢對她有非分之想。他的母親是她父親同母所出的妹妹,兩人的血緣關係實在是非比尋常得親密。所以他雖然一直將任朝陶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上,卻一直也與她保持著距離,既然沒有超過兄妹的感情,那他就絕不能傷害她。
“與賢哥哥,心愛之人就在身邊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兩人一路並肩而行,暮秋時節,任安皇宮中的嬤嬤們雖然日日清掃落葉,卻依舊掃不盡。他們經過滿是落葉堆積而成的禦花園,雙腳踩在上麵所發出的聲音清脆作響,任朝陶扭過頭看向夏與賢,隻見他的臉上浮現出與這蕭瑟的秋日截然不同的溫暖的笑容道:“隻覺得自己在前進的路上不再是孤身一人,這裏很暖很踏實。”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處,隻聽見任朝陶輕聲笑道:“真是羨慕與賢哥哥。”
夏與賢聞言不禁多看了任朝陶幾眼,不過數月未見,為何總覺得麵前的任朝陶與他曾經熟悉的樣子不太一樣了。她似乎變得安靜了許多,性子也不像從前那般活潑。夏與賢忽地想起在姑蘇時她身邊的公孫舜,狀似無意道:“說起來,公孫公子知道你回宮的消息,應該很不舍吧?”
任朝陶聽見夏與賢忽地提起公孫舜,先是微微睜大了眼,接著卻又垂下了眼瞼,她並未直視夏與賢的雙眼,而是看向別處道:“公孫公子,已經不在了。”
“若是我說,裴貴妃暗中有派人在追殺我,而我托你轉交給父皇的那封信便是證據,你信我麼?”任朝陶說著,想起那一次在崇胤宮外黑衣人要對她痛下殺手,不由蹙起了眉。之前他們似乎是因為絲毫沒有朝慎的消息,所以想抓住她拷問。而最近一次他們卻想殺了她,應該是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才會如此。不過朝慎與舅舅在一起,倒是不必太擔心。
“我自然信你。”夏與賢忽地壓低了聲音,將一根手指抵在唇上搖了搖頭,低聲對她道:“待到長恩宮之中再與你細說,這兒人多口雜,實在不便多言。”
任朝陶與夏與賢雙雙加快了腳步,可當他們終於到達長恩宮時,卻見到裴遠輕與六皇子任朝空已經等在那裏。
“見過皇姐。”任朝空衝著任朝陶行禮道,任朝陶瞟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隻聽見夏與賢與裴遠輕見禮過後,裴遠輕忽地開口笑道:“列陰侯專程送了朝陶回宮,還真是兄妹情深。”
夏與賢聞言並未反駁,隻是露出他一貫的微笑道:“娘娘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