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圍獵結束後,任安城中一直陰雲密布,偶爾斷斷續續地還會下起雨來,令人心煩。
終於在諸位地方官員與侯爺們準備返回時,這持續了半個多月的陰雨天氣似乎也膩煩了,難得的放了晴。
“公主,今日是送別宴,您可要好好準備一番呢。”
明黛端著疊放著十分整齊的幾件宮裝走了進來,道:“這都是尚衣局為您專程趕至的冬日宴服,您快看看。”
任朝陶隨意綰著頭發,默默地在窗邊對著光臨摹著字帖,見明黛如此熱心,便抬眼看向了那幾件宮裝,接著搖了搖頭道:“紫色媚俗,靛青色仿佛那些娘娘們的衣裝,太老氣,這兩件你拿去處理了吧。”
“是,奴婢明白。”明黛說著急忙將那兩件衣服清理了出來,接著又道:“那公主您準備穿哪一件呢?”
“皇姐自然是穿棗紅色最好看了,初回宮時的那件棗紅色宮裝,可是讓滿朝文武都印象深刻呢!”
任朝陶聽見任朝昳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向她,笑道:“來了。”
那一日圍獵之後,任朝昳一直對她不冷不熱,卻不知哪一日忽地想通了,突然就帶著淑妃來跟她賠罪來了。任朝陶本就不曾怪罪她,再加上淑妃娘娘都親自駕到為她壯膽,更是不可能怠慢,因此兩姐妹便又恢複了以往的熱絡。加之任朝昳不久後便要啟程前往封地商州城,而任朝陶也要南下姑蘇,一想到見麵的機會愈發地少,這些日子便更來往得密切起來。
不過自從圍獵過後,任朝昳看得出,任朝陶似乎一直心情不好,就連貴妃娘娘的有意刁難,她也權當沒看見,不理睬不回應,根本不似她往常那般。
“三公主也發現朝陶不對勁了?”
夏與賢見任朝昳一臉的不解,便順水推舟道:“朝陶如今本就是會有心事的年紀,偏偏三公主還盡為了些沒必要的小事與她置氣,平白傷了姐妹情誼。”
“可,可表哥,這怎麼是小事呢!你明知道我對呼延公子——”任朝昳聽見夏與賢如此說,不由鼓起了腮幫子,置氣道:“皇姐她奪人所愛,太過分了。”
“但凡朝陶對呼延公子有那麼一絲情誼,都不會是如今的光景了。”夏與賢看了一眼任朝昳,見她懵懵懂懂的樣子,不由笑道:“該考慮的是自己的問題啊,朝昳。”
“如果變得像朝陶那樣閃耀奪目,自然會出現在呼延公子的眼裏。”
“可,可皇姐又如何是我能比得上的。”任朝昳聞言,眼神不由黯淡下來,她揪著自己手中的絲帕,喃喃自語道:“就算拚盡了全力也難以趕上皇姐的一半兒吧。”
“朝昳雖生長在深宮,但卻難得的單純與直率,這在表哥眼裏是最為珍貴的。”
夏與賢說著看向任朝昳,他雖說與任朝陶最為親厚,卻也並非對其他弟妹絲毫無情,他心疼朝陶身為長女故作堅強的脆弱,卻也看得見其餘弟妹的喜怒哀樂。比之朝陶把一切都藏在心底不與人言說的成熟,朝昳的大大咧咧卻也是不同的可愛。
“可是表哥,若是沒有表嫂,讓你在我和皇姐中選,你也會選皇姐吧。”
任朝昳隻覺得夏與賢是在隨口安慰她,並不以為意,她雙手托著下巴,輕歎了一口氣道。
夏與賢聞言不由啞然失笑,這丫頭腦子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麼,還能這麼選麼?這世上的姻緣都是自有注定,有時候愛就是愛了,怎麼會有那麼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