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昳聞言瞬間漲紅了臉,微微一跺腳,看向任朝陶道:“皇姐就喜歡逗我,不理你了!”

她說著向前跑了兩步,忽地捂住了臉,又站在原地不動了。

任朝陶見狀不禁笑出了聲,她疾步走向任朝昳,拎著她來到了公孫舜麵前道:“剛才出言相救的是河洛侯龍途公子,這位則是我家三妹,任朝昳。”

“侯爺,朝昳,這位是君盡觴,君公子。”

任朝陶的話音剛落,便見龍途恍然大悟道:“君盡觴?原來竟是君兄?洛偃山莊現在可是洛陽城中最為熱門的話題,本侯還想著等回了洛陽,定要前去拜訪,卻不想竟在這裏遇見了。”

“侯爺說笑,不過小小門派,不足掛齒。”公孫舜微微笑道。

“不不,君兄莫要謙遜了。”龍途正說著,卻突然“哦”了一聲,他的目光移到任朝陶身上,接著又移回公孫舜身上,道:“洛偃,山莊?”

“君兄厲害,小弟甘拜下風,甘拜下風。”龍途重複了幾次“甘拜下風”四字,並未點破,卻聽見任朝昳忽地開口道:“洛偃山莊?那和皇姐的封號是一樣呢!君公子你果然很喜歡我家皇姐,我就說嘛,皇姐在宮外能遇見什麼樣的人,讓她不惜違抗父皇的指婚,原來是個癡情種啊。”

眾人聞言,瞬間神態各異。公孫舜看向任朝陶,微微皺起了眉,低聲道:“你若反抗你父皇,不會再被趕出宮麼?”

“皇姐那一日慷慨陳詞,說要為父皇分憂,為我朝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聽得父皇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會被趕出宮呢!”任朝昳聽見公孫舜這樣問,不由開口道。

任朝陶聞言不由看了任朝昳一眼,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道:“就你話多!”

“人家說實話嘛!”任朝昳委屈地揉了揉額頭,抬眼看向任朝陶道:“皇姐有了心上人就不疼我了,一點也不開心。”

在聽見“違抗指婚”後長舒了一口氣的龍途此時聽見任朝昳如此說,竟是想也不想地開口道:“三公主,下官願意傾盡所有來讓你開心。”

任朝昳聞言又一次捂住了臉,跺腳道:“不聽,不聽,皇姐,我們回宮去!”

任朝陶見她真的被龍途這連珠炮似的的表白弄得心神不寧,隻得歎了一口氣道:“好,我帶你回宮。”

她看向龍途與公孫舜,露出了抱歉的笑意。隻見公孫舜向著她點了點頭,道:“你知道如何聯係我。”

任朝陶本以為因著龍途的幫助,此事也算告了一段落。誰知剛剛到達長恩宮,李演便宣了她前往養心殿,任朝陶的心微微向下沉了些,卻還是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般,麵上帶著微笑向著養心殿而去。

“李演,你退下吧。”

李演臨走時,深深地看了任朝陶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他的動作很輕,但任朝陶卻還是感受到了。她心知即將有大事發生,可還沒來得及想好對策,便聽見任未成道:“怎麼,還舍得回宮來?”

“父皇您說什麼呢?這是兒臣的家,兒臣自然要回來。”

任朝陶的話音剛落,抬起眼來時正好看見任未成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下一秒,他便抬手賞了她一個耳光。

任朝陶從小聽得最多的就是任未成的誇獎,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她伸出手背撫了撫自己的臉頰,隻感覺一陣發燙。她抬起眼看向任未成,滿眼的不甘心道:“兒臣不知父皇何意,還請父皇明示。”

“你給朕記清楚了,你是一國公主,永遠不可能和宮外之人有任何瓜葛。”

“朕年紀是大了些,但卻並不愚蠢。”

他如何會放心兩個女兒真的不帶著侍衛出行,自然會派人暗中隨行保護,誰知這一保護,就目睹了這麼一出鬧劇。

任朝陶,杜詠,裴家還有那個宮外男子,一個個膽大包天,都當他死了不成?

“從今天開始,你給朕待在宮裏。沒有朕的指令,永遠不可離開。”

任未成眼見任朝陶的臉色忽地變得煞白,不由冷笑了一聲,道:“怎麼?”

“還嫌自己的名聲不夠糟糕?”

“你母後要是活著,知道你如此不知自重自愛,你以為她會如何想?”

任未成的話音未落,便聽見任朝陶也冷笑了一聲,任未成看向她,麵上雖無波動,內心卻驚了一下。她的眼眸因為強忍著淚水而漲得通紅,而她的眼神之中,竟是隱隱約約露出了殺伐之氣。

“不要提母後。”

任朝陶從牙縫之中蹦出這五個字,她並非忘記了母後的死怪罪於誰,然而她想要為母後報仇,卻又不得不借助於那人的權勢。此刻任未成主動提起陸晚兒,不免將任朝陶心中一直壓抑著的愧疚全部激了出來,她死死地盯著任未成,又從牙縫中蹦出了幾個字:“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