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令牌放在一起,竟是可以拚合而成又一個大令牌的二分之一。
“這又是哪裏來的令牌?”
皇甫越與公孫舜同時出聲,隻聽見任朝陶道:“這是我從害死我表哥那人身上取下來的,當時隻是直覺覺得與她整個人有些格格不入,便取下來了。”
“可是你說控製夏兄對我說起嫁娶之事的崔之欣?”
本還不曾細想的任朝陶在聽見公孫舜這一句後,腦中零散的想法竟是也與這兩塊令牌般連接到了一起。
任朝陶緩緩地說出這四個名字,眼見在場的他們都屏息凝神,微微蹙眉,接著又說出了四個名字道:“暮返、道尋常、悲畫扇與崔之欣。”
“這裏是悲畫扇與崔之欣的令牌,如此說來,加上暮返與道尋常二人,正好可拚成一個完整的令牌。”任朝陶指著桌上的令牌,忽地因為這一發現而笑出了聲道:“暮返劫持了我與公孫舜,道尋常威脅封塵除掉我。”
任朝陶說著,看向公孫舜道:“悲畫扇與崔之欣沆瀣一氣,崔之欣對夏與賢下蠱,勸你先娶。接著再由悲畫扇隱藏身份,嫁與你。一切便可水到渠成了。”
“任姑娘,這悲畫扇的陰險簡直令人發指。”獨孤守商接過任朝陶的話,伸手覆在皇甫越放在桌麵的那隻手上,微微用力道:“她在崇胤宮時對越大哥從不曾出手,一直隱忍不發直到那一日大婚。”
“想來她本來的計劃竟是要嫁與君公子後,之後利用洛偃山莊與崇胤宮的姻親關係,進而再次傷害越大哥。”
獨孤守商說著,不禁有些後怕。隻見皇甫越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覆在了她的手上,又伸出另一隻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兩人相視一笑,心中才終於覺得安穩了些。
“真是好大的一盤棋,竟想要斷去我所有的後路。”
任朝陶雖然還不能猜出幕後真正的主使是誰,但卻已經確定,這必定是一個與皇室沾親帶故之人。
否則怎會如此了解她,知道她所有的路。列陰侯夏與賢作為皇親貴胄的支持,公孫舜與皇甫越的武林力量支援,若說還有誰能夠拾起母舅家在玉門關外的聲威,那必定是陸封塵。
這人看出了她的野心,正在努力掰斷她的一條條臂膀。
隻是其餘三人倒也罷了,這第四人陸封塵,除卻龍途,旁的人似乎都不知道她當時的計劃。
難道真的是龍途?
任朝陶被自己內心的猜疑嚇了一跳,急忙搖了搖頭。無論如何都不能是龍途,現下朝昳已經要與龍途訂下婚約,龍途若真有這樣深的心思,朝昳一定會受傷。
難道竟是杜詠與裴妃?
不,這樣周密嚴謹的計劃,裴妃或許能想得出,杜詠卻是絕不可能。而裴妃自從任朝清被逐出宮,任朝空也遠走回州之後,著實消停了不少,大抵也是不會再籌謀這些了才對。
任朝陶看著麵前同樣露出不解愁容的皇甫越夫妻、任朝慎與公孫舜,終是輕歎了一口氣。
“給你們帶來了這麼多麻煩,你們竟還不嫌我晦氣,著實感謝。”
任朝陶說著站起身來,不等他們回話,便道:“時候不早了,朝慎,帶大師兄和夫人去府中的客房住下。”
在走過任朝陶身邊時,皇甫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終是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皇甫兄與夫人去客房住下,公主殿下卻準備讓在下住在——”
眼見他們一個接一個離開,公孫舜終於得了機會開口道。
誰知任朝陶卻是白了他一眼,冷聲道:“地板。”
“你聽了‘夏與賢’的話便真去向別人求了親,若非我趕來鬧了這一場,今夜還不知會躺在誰身邊呢!”任朝陶說起“夏與賢”這三個字時,整個身子不自在地打了一個顫,她咬了咬唇,又道:“雖說正好將計就計,但若我真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