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有過孩子。”
任朝陶也不知是為何,便脫口而出這在她心中早已埋藏許久的秘密。
眼見獨孤守商變了神色,她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卻聽見獨孤守商道:“公孫公子可知道?”
“不知。”任朝陶說著,微微垂下了眼瞼,看向別處道:“獨孤姑娘,那孩子既已沒了,你也莫要再同旁人提起。”
“我早在一年前便已然嫁與他人為妻,從此便與那些前塵往事再無瓜葛了。”任朝陶緩緩地說著,漸漸地將看向別處的目光收了回來,彎起眼角,努力地笑看向獨孤守商道:“與你和公孫舜的被迫與無可奈何不同,我是主動嫁與如今的丈夫,自是該事事以他為重才是。”
任朝陶說著,卻已有些咬牙切齒,她的指甲嵌入手掌心中,幾近滴出血來,她卻絲毫不以為意,隻是故作輕鬆,裝出一個完美的笑容看向獨孤守商道:“算是我欠獨孤姑娘一個人情了。”
獨孤守商聞言,並未立刻答應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見她似是出自真情實意,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不及任姑娘聰慧,也不太聽得出姑娘話中有幾分真假。”
“但姑娘如今這般模樣,也未免太委屈自己了些。”
“若是真的想與往事再無瓜葛,那孩子之事,本該令姑娘感到解脫才是。”
獨孤守商說著,見任朝陶微微變了臉色,便也不再多言,隻是站起身來,走到了她身邊,將她扶起身來,勸道:“然而即便如此,任姑娘那般灑脫之人,也該早日振作起來才是。”
振作起來?
若非為了保住那孩子,她大可以在那之前便與呼延譽打鬥一番,拚上一拚。她的武功師承四大門派之一的崇胤宮,又是掌門親授,哪怕在這武林之中,都未必有什麼人能輕易傷得了她。但她懷著身孕,身子自然變弱了許多,自是不敢與他硬碰硬,這才答應了與他成婚之事。
他傷了那孩子性命,她早就恨他入骨。可她因著太過悲痛早已疏忽了日夜練功,輕易被他帶著腳銬與手銬拘在那長史府中,根本無法逃離。
失去孩子,卻又被害她失去孩子之人日夜拘禁,這樣的生活,讓她如何能振作起來。
“你要去姑蘇城?”
這一日呼延譽剛剛走進她的房內,便聽見她開口詢問他,是否可以去姑蘇城參加中原武林大會。
“倒不是不可以,隻是這些日子都護府中事務繁忙,我怕是沒法同你一起去。”
前些日子呼延譽終於不再用那手銬腳銬束縛著她,而是選擇放她自由,但始終不能走出她的廂房所在的那一處院落之中,若有違背,便又要回到被手銬腳銬拘著的形式控製她。她清楚她現下 身體羸弱,定然打不過院外十數個彪形大漢,因此倒也算是乖巧,甚少亂來。
“不過你若是願意,我可派一隊守衛跟著你。”
呼延譽說著,眼見任朝陶的眼底浮現出一絲不悅,卻並不以為意,而是道:“他們不會跟在你身邊,隻是在暗中尾隨著你。”
“我知你不想見到他們,亦不會自討沒趣。”
他伸手將站在身邊的任朝陶猛地圈進了懷中,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低聲在她耳邊道:“你我都明白,隻是為了監視你罷了。”
他的手輕撫過任朝陶的臉頰,他看著她,雖然麵帶微笑,但那眼中卻毫無笑意:“你若想趁此機會逃走,你知道我會如何做。”
任朝陶猛地別過臉去,從他的手中脫離出來,想要掙脫他禁錮在她腰上的手,他也並不在意,任由她掙脫開去,道:“我知道,我不會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