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陶剛剛到達錦文城,便收到了公孫舜在武林大會上奪魁的消息。

錦文城作為西羌行省的第一重鎮,一向是駐防最為充裕之地,但即便如此,卻依舊是最為危險之處。

眾人皆知西羌之地,城鎮極少,多數地方為沼澤叢林,極其隱蔽的地形實在不適宜作戰。摩番國此番不再兵分幾路,而是一路向著錦文城而來,以西羌行省境內的沼澤叢林、山川溶洞作為天然屏障,殺了豐朝一個措手不及。好在任未成早早加強了此處邊防,錦文都護大人和之前駐守此處的齊將軍終是憑借僅有的部分的兵力將摩番國擋在了城外,直等到朝廷再次派兵前來。

“如今那摩番國紮營城外,似是要跟我們硬耗。”

“但他們不過十萬大軍,比之我們的軍隊,實在是冰山一角。”

齊將軍說著,看向任朝行道:“末將愚鈍,如今兵馬具備,正是主動攻擊他們的好時機。為何還要如此猶疑不決,不知小王爺有何妙計?”

任朝陶雙手環抱在胸前,默默地聽著眾人分析,卻一直一言不發。

影魅軍早已派了探子潛入摩番國營帳之中,圖將軍今晨給她帶來的消息中,除卻公孫舜奪魁之外,便是向她說起城外摩番國軍隊的情況。

摩番國駐紮在城外的軍隊人數較少,似乎與之前的錦文城一般,還在等待援軍的到來。但圖季更專程叮囑了任朝陶,他們既然敢駐紮在錦文城外,或許有著不一般的秘密武器。但以他對摩番國的了解看來,或許他們真的隻是依仗著地形環境優勢毫無顧忌地攻了上來,根本不曾想過遇到城鎮之後該如何應對。

在聽過最了解戰局的齊將軍分析之後,任朝陶更加偏向於後一種可能。

的確如齊將軍所說,若論起戰術來,摩番國那一幫蠻人根本不如豐朝,之前齊將軍與都護大人專注守城,是因為兵力不足。如今朝廷已經派遣他們帶來了數十萬大軍,而摩番國就將營地駐紮在錦文城外,若是集中兵力強攻出去,單憑人數與火炮設備也能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無論如何,這都是此時最好的考慮。

但任朝行為何會猶豫,莫非,他與她所想是一致?

不,不會。即使也懷疑摩番國擁有秘密武器,在聽完齊將軍分析後,也該豁然開朗才是。

隻是如此明了的局勢,卻是讓她又有了另一番焦慮。

難道任朝行也是因此而感到不安?

嗬,的確也該如此。

任朝陶的目光遊移在任朝行與任朝空之間,眼見任朝行眉頭緊鎖,而任朝空則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不禁輕輕抿起了嘴角。

“依本宮看,摩番雖是蠻夷,但自從第一次摩番戰爭後,已經過了十年。”本來安靜的房間之中,突然有人開口說話,自是引得房中數人均看了過來。任朝陶麵帶著笑意,緩緩說道:“這十年裏,他們與本朝簽訂條約,年年上繳歲貢,重大節日均會派遣使者進宮相賀,與本朝也算是邦交友好。”

“因此本宮想,他們應該還是進步了不少。”任朝陶說著,看向齊遞道:“齊將軍,本宮並沒有冒犯之意。以您之言,摩番此番駐紮城外,是莽撞所致,並不需要太過擔心。但或許因著這十年的邦交使他們同樣學到了不少我朝戰術,若他們以這些戰術來對付我們,還是需要小心些才是。”

“他們既然膽敢駐紮在重鎮之外,你我便都需要做好心理準備,或許他們真的有著作為堅強後盾的‘秘密武器’也說不準?”

任朝陶說得誠懇,神色也十分鄭重,眾人聽罷,都忍不住連連點頭。任朝陶正準備趁勢而上,卻忽地聽見任朝行開了口。

“朝陶所言甚是。”任朝行本想與任朝陶交換一個目光,卻見任朝陶已然看向了別處,便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任朝空道:“依本將看,倒不如分為兩撥出擊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