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空被摩番國所擒的消息傳回軍中時,正麵出擊的豐朝軍隊已然大獲全勝。
自是不會有人知道,此番讓任朝空單槍匹馬前去伏擊,本就是任朝行設下的陷阱。不僅如此,他還跟摩番國提出了條件,若是能夠替他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任朝空,他會給予他們豐厚的回報。此番雖讓他們退回摩番境內,但任朝行卻允諾,會在戰後請求親自駐紮西羌行省,順利的提供給他們黃金、女人與兵馬糧草。
任朝陶將此事告知步忘歸時,並不曾向他提起,圖季更之所以能夠聽到這消息,是因為她專程派遣了他前去摩番營帳,本是要做與任朝行別無二致之事。
但她僅是向摩番散布虛假消息,讓他們以為任朝空才是此次主將,本著擒賊先擒王這樣的想法,讓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在任朝空身上,聲東擊西,最終使他們能夠大獲全勝。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如任朝行這般做出有辱國威之事。
但除去任朝空,卻是遂了她的心願。
她早知道任朝行與任朝空總有一日會翻臉,卻不曾想這一日竟來的這樣快。嗬,雖說此時是同盟,但那個位置最終也隻有一個人能夠坐上去。若是不一一鏟除身邊危險之人,任朝行心中又怎會安寧?
她將摩番主將之一輪案的頭顱扔在了任朝行的麵前,擦了擦臉上已然凝固的血跡,朗聲道:“他們摩番人向來注重葬儀,堂兄不妨以這些將領的屍身作為交換,讓他們還回六皇弟。”
“畢竟如今我軍大獲全勝,那些俘虜六皇弟之人不過殘兵敗將,能換給他們這些屍身,也算是格外開恩了。”
任朝陶的話得到了在場之人的一致認可,卻令任朝行微微皺起了眉,隻聽得他道:“朝陶所說的確沒錯,但依本將看,既已是殘兵敗將,那麼我們便是直接攻上去也無妨。”
“報!”
任朝行的話音剛落,眾人便看見一個先行兵正向著議事廳的方向狂奔而來,麵上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神色,隻見他還未跑進議事廳,便已然淒然出聲道:“報,諸位將軍!”
“摩番國見戰敗,已然敗走而逃,還,還帶走了六殿下。”
他說著,猛地嗆了一口,劇烈地咳嗽了許久,任朝行大踏步地走至他身邊,替他順了順氣,才聽得他又道:“這,這是他們派使者傳來的信件。”他將一直收在懷中的信拿了出來,剛剛遞出去,卻被任朝行立刻搶了過來。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任朝行卻是忽地哀嚎了一聲,猛地撲向了桌案,俯首其上,大聲道:“摩番國!你傷我堂弟!本將絕不會輕饒你!”
他說著,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將信件遞給了站在他不遠處的錦文都護。錦文都護疑惑地接過那封信,卻是驚得立刻雙腿一軟,跌坐在了椅中。
“他們,他們不是捉走六殿下作為人質——”
“六殿下,六殿下已經——”
錦文都護支支吾吾地說著,似是有些驚慌地看向作為戰功滾落在地上那些摩番將領的項上人頭,接著掩麵避開道:“這信上說,若是想尋回六殿下的屍身,便已這些將領的屍身去換。”
任朝陶聽聞錦文都護如此說,不由看向了那正在傷心慟哭的任朝行,與步忘歸交換了一個了然於心的目光,她心知她此刻該擺出一副無比傷痛的樣子,可她的麵上此刻卻如僵住了一般,根本擺不出任何表情。
“那便如摩番國所說,派人將這些屍身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