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環球之旅走了三個月,回到華夏土地上的時候,封衍重新得到了調令。
由於狙擊營連著數月打趴了十個教官,出任務還嚴重與上級指揮溝通不順暢,很多救援任務都擱置了。
後來經過高層會議的一番唇槍舌劍,少將的頭銜還是重新落回了封衍的頭上,並且對於他娶了澳門賭王這件事情,所有人都采取了封口處理。
就這樣,為了調整工作進度,新婚的夫婦倆暫時居住在了京城。
恰逢周芸飛在m國調養得差不多,不日就將回國,秦卿安排了人去清理房間,還命人將秦晚留在拉斯維加斯的遺物送到家裏。
收到遺物的第二天,秦卿親自去了一趟舊金山。
依舊是白色的病房,白色窗台跟消毒水的味道,不同的是,這一次周芸飛沒有再認錯她。
“感覺才睡了一覺,你就這麼大了。阿卿,過來。”病床上的女人回頭笑著望向她,飛揚的眉眼依稀帶著年輕時候的神采。
霍家醫術高明,不僅去除了她身上的病毒,還為其開了調理身體的藥方,短短幾個月時間,她的起色已然好了不少。
“周姨。”秦卿輕輕合上門,走到病床前喚了一聲。
周芸飛覷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調侃道:“你跟封衍都結婚了,還叫阿姨呢。”
秦卿抿了抿唇,心下有些複雜,卻還是改了口,“媽。”
喊完,倒是周芸飛愣了。
她抬眼看著麵前眉眼氣息都與記憶裏那個人極為相似的眉眼,幾近失神,好半晌才急忙偏過頭,抬頭擦了一下眼角,“誒,你跟封衍,兩人要好好的。咱們到那邊坐吧,我聽說你衝茶的技藝不錯。”
說著,她便下了床,走到桌邊的藤椅上坐下,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過於大大咧咧,沒照顧到晚輩,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被監禁了二十年,自我世界封閉了二十年,如今的清醒更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此時的周芸飛還帶著飛揚的稚氣,隻是眼角已經泛起了皺紋。
秦卿溫和一笑,朝著陽光下幹淨的茶幾走了過去,烹水煮茶,洗杯衝泡,這一套動作她研習了幾十年,早就刻進了骨子裏,做起來稀鬆平常。
然而周芸飛的視線久久落在她的動作上,卻再次陷入了恍惚之中。
“媽,能跟我講講你同我母親的事情嗎?”秦卿為她遞上一杯清茶,沒有在意她停駐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低垂著眼簾輕聲說著。
“你母親……你是說小晚。”周芸飛反應了好半天才從麵前這張臉抽離開思緒,念出記憶中的名字,臉上劃過一抹溫柔的笑,聲音也輕了幾分,“她啊,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人,跟我完全不同,我打小就皮,愛瘋愛鬧,她在大院裏就喜歡捧著書在花園裏看,一看就是一下午,剛搬來那會兒我就常常趴在牆頭上偷看她……那時候,時間就好像永遠都不會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