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盯著墨淮安,笑容一斂,神色沉了沉:“你不僅僅是一個孬種,還是一個軟蛋,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隻是想過清淨的日子,沒出息。”
最後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墨淮安微微垂下了頭,眼圈悄然泛紅。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想當初,他也算是一個霽月風光的人,就因為那次意外,現在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了。
了塵目光一冷,傲然一笑:“從來都隻有我欺負別人的,還沒有被人欺負成這樣的,哪怕你是我徒弟,也不行,他們既然怕你坐上那位置,你就坐上去讓他們看看,我的徒弟並不比任何人差!”
聽見這樣說,男女徒弟們都非常震驚的望著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回答。
了塵不是一個沒頭沒腦的人,從來都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可今天卻敢說這樣的話,的確讓人猝不及防。
墨淮安是很優秀,了塵再愛護,也應該先看清楚形勢吧。
如果說前幾年墨淮安去爭奪或許還可以。
可五年過去了,朝堂上的格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和獻王的差距不是一點點,而是懸殊太大了。
這幾年,墨淮安隻顧著傷悲春秋,別說帝心,連一般朝臣都沒結交,如何能夠讓人追隨。
了塵似乎像是無意般,緊緊地盯著他們:“我知道這話有些狂妄,但你們想過沒有,如果讓那兩個皇子中任何一個人坐上去,不說整個大夏國的民眾會是什麼樣,就是你們,又真的可以獨善其身?”
董成虎和林海清都有些明白過來,後背直冒冷汗。
而了塵繼續扯了扯唇角,眼裏毫無笑意:“你們也看見了,小十一家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如果誰不服從他和他,輕則丟官罷爵,重則就會引來滅族之禍,如果你們覺得危言聳聽,可以試試我的話是真是假。”
這話沒有人反對。
此事對於喬家,的確是一個無妄之災,現在正是幾位皇子爭奪得水深火熱的關鍵時候,所有人都全力以赴,去想辦法弄死對方,誰會有那份閑心管幾十年前的事。
而且,就當年那事情,到底孰是孰非,根本沒一個正常的判斷。
成王敗寇從來都是最好的例子,誰對誰錯又豈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如果喬銘投靠了其中一個,好像喬家不會這樣猝不及防著了道。
就因為他們沒真正意識到,那些皇子會還沒掌權就如此心狠手辣。
以後如果一旦真的君臨天下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慘劇難道還會少嗎?
而了塵不疾不徐的聲音裏充滿的都是欣慰和自信:“可老六不一樣,他雖然不說什麼心地善良,連螞蟻都沒踩過,但至少你們是好幾年的師兄師弟,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像他們那樣殘忍,血流成河、蒼生受難吧,就算是他真的如此失了心智,你們不是還有這一份情誼在嗎?他至少不會趕盡殺絕,而且如果他敢這樣,你們可以替我清理門戶,所以,為了你們以後族人的安全,選他才是最好的,是,每一次的奪嫡之爭從來都是血雨腥風,累累白骨堆砌而成,但我們都是自私的,當然不願意讓族人們被牽連,不是嗎?”
董成虎林海清都默默地點著頭。
喬冰夏一直都望著窗外,一動不動,哪怕了塵的話讓幾個師兄們都震驚,她都巋然不動,姿勢不卑不亢,不喜不怒,不得意不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