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其實從一開始那些官員們在躲避時就已經看見了,作為一名執掌整個天下多年的上位者來說,掌控全局就從這大殿上的人開始。
雖然並不清楚這些人到底在躲什麼,可卻很清楚地意識到,或許會和這些剛剛上來的難民有關。
但畢竟是自己多年都信任的臣工,他早就學會了睜隻眼閉隻眼,不能把這些人逼急了,要不然,誰來替他辦事。
而現在聽見老者的話,心裏的氣開始醞釀著。
謝友元看見了文帝的臉色頓時開始難堪,連忙上前一步:“老人家,這些事情我們會慢慢調查,你還是和我們說說,你們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明明皇上派去的賑災卻沒有你們?”
他不能讓文帝把這件事情攪黃,他必須要讓墨淮成付出沉重的代價,哪怕為此而腦袋掉地也無所謂。
就如同剛才老者說的那樣,如今他連死都不能,必須幫親人們報了仇,才會死得瞑目。
老者聽見這位大人物提及此事。已經淚流滿麵,而其餘的難民們都開始抹著淚,向所有人講述著他們所經曆過的慘事。
而事情真的如謝友元說的那樣,他們在這次的雪災中,本來就慘不忍睹,卻因為那位皇子的貪功更是雪上加霜。
能夠從倒塌的房子裏幸存下來已經是非常難得的,可他們還沒有高興多久,就遇到了最慘烈的事情。
“當時,老漢我是因為肚子疼上茅房才躲過一劫,我覺得剛剛上茅房不久,就聽見外麵有人大聲說話,還以為是皇上體恤我們派來的賑災,連忙往門外跑,怕沒我的名額,可剛剛到門口,就聽見有人被殺倒地的聲音,連忙藏了起來,透過縫隙看過去,剛剛還在一起的鄉親們都倒在了血泊中,而他們的四周,都是一群拿著大刀的官兵,然後就走進來一位公子哥,他穿得很好,一件大麾毛茸茸的,暖和極了,我記得很清楚,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認識,永遠不會忘記。”
“現在還記得他是這樣說的:行了,各位將軍辛苦了,雖然知道你們不忍心,畢竟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就像是我們的父母一樣,可我們必須為天下的老百姓負責,不能因為這些人而誤了天下的老百姓,隻有他們都死了,瘟疫才不會擴散,所有人的安全才會有保證,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還請各位不要介懷,我們都是要幹大事的人,總有人會為我們的大事做出犧牲,對不對?”
“下麵有一個小官卻說了一句:殿下,我覺得這些人不像是瘟疫,會不會搞錯了?可那位公子卻狠狠的瞪著他:搞錯了,可能嗎?你別忘了,這些人一看就是麵黃肌瘦,渾身沒勁,不是瘟疫是什麼?你說說看呀?”
“那位官爺就不敢在說什麼了,然後另外一名官爺說:殿下,這裏統計的是二三十人,似乎少了一人,你看?”
聽見老者這樣的,所有人地方心都提了起來,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少了一人,當然是在茅廁裏的老漢,那位公子是要滅了全族,絕對不能讓人外流呀。
老者點了點頭,回答著眾人的疑惑:“是,少的那個人就是我,我一聽見他們這樣說,趕緊趴在茅廁裏一動不動,連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來,哪怕明明看見他們砍向那些人的大刀揮舞的對象是我的老伴還有我的小孫孫,我也不敢發出一點動靜,因為我很清楚,我出去,不過是添一具屍體罷了,根本沒有一點點作用,必須要為了他們哪怕是死也要有一點點作用,不然,就辜負了他們的這麼多年來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