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組人員清晰的看到,布單下麵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容。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有說有笑,幾個小時後,他們的戰友就這樣的倒下。盡管他的臉插滿了玻璃碎片,身體上許多口子被豁開,可那熟悉的容貌,他們不會看錯。
劉銘擠出人群,大口喘著氣,一股想吐的感覺湧上心頭。雖說他是一個進入刑警不久的警察,但是這幾年屍體也看了很多,早就百毒不侵,可是今天看到的人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怎麼還能讓他抵抗得住,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他掏出手機,顫抖的想撥通陳鋒的電話號碼,可試了幾次,手依舊抖得不能自控,眼淚打濕了手機屏幕。
“你照顧白心雨,我給老大打電話。”王赫的情緒還算平穩一些,可是如果仔細的聽,就會聽到他的聲音中帶著哽咽。
“玲玲……”陳鋒的電話鈴聲沒有響很久,他連忙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王赫很長時間的沉默,陳鋒幾乎要對他吼了起來,催促詢問他那邊的情況。
“頭兒,小李,他,他……”
“他怎麼了?趕快說啊?”
“他出車禍,已經去世了。”
“你再開玩笑嘛?”陳鋒幾乎在電話中吼了起來,因為激動,又動了一下受傷的地方,讓他更加痛苦。
“沒有,現場的醫生已經宣布死亡。”
“怎麼會這樣?你們在哪?我要過去,我要去看看。”陳鋒的情緒也要崩潰了,他顧不了身上的傷。一定要堅持要看到這一切,否則誰說也無法讓他相信。
雖說他們幹刑警的,隨時都有為正義、真理犧牲的準備,但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犧牲,那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王赫已經把電話掛掉,就在這時,陳鋒病房的門被打開,張溫和從外麵進來。陳鋒的情緒已經非常激動,他就是要去現場,因為他這種傷情無法離開醫院,也不可能坐車,根本去不了。
“陳鋒,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難受,我們每個人的心情都難受,你現在就更不能鬧的時候,你要振作起來,我們都需要在你的帶領下,去給小李報仇,他不能就這樣白白的犧牲,我們要把真正的罪犯繩之於法。這是小李和我們共同的心願。”
陳鋒聽到張溫和的話,停止了瘋狂的舉動,可他眼中的悲傷與憤怒未減一絲。他隻讓小李引出川本晴子,看看她的動機。可是從沒想過這樣,會連累自己的一個兄弟。川本晴子沒有回來,這已經很明顯了。陳鋒不想懷疑她,可事實已經擺在了麵前。
這個時候,張溫和也沒有說什麼。她就陪著陳鋒,沉默著,一直沉默著……
過了一天,張溫和不得不回到她的崗位上,她要勇敢的麵對,找出凶手是誰?找出這樣殺害戰友的凶手。交警探查現場時,認定這起事故就是普通的交通肇事,是獨立事件。
事故是因為車輛的刹車失靈,從東到西,被一輛由南到北的大貨車撞到車身,司機被撞出車外。直甩到二十米之外的地方。這是交警現場勘查時,初步斷定的事故原因。
究竟是什麼死因,隻有經過法醫屍檢之後才能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