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汐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避開陸君臨的手。
對方似乎僵了下，英挺的眉微微皺起。
陸君臨沉默了幾秒，啞聲說道：“昨晚你發燒了。”
秦汐這幾天確實十分辛苦。
長途跋涉，時差都沒能倒過來就被他按在床上做到暈過去。
“喝點水。”陸君臨在床邊坐下，自然地伸手去扶秦汐的背。
“謝謝。”秦汐深吸口氣，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杯子，“我自己來就好。”
她一點也不矯情地，低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幹大半杯水。
“呼……”
秦汐呼出口氣，唇角微微揚起：“我現在舒服多了。”
她說著，又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應該沒燒了。”
秦汐說著，仰頭對陸君臨笑：“謝謝陸少將關心。”
陸君臨又皺了皺眉。
秦汐的笑容無懈可擊，語氣禮貌，態度大方。
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覺得有點奇怪。
秦汐看他的目光中，好像多了點什麼東西。
又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忍不住又看了秦汐一眼。
對方正好掀開被子下了床。
秦汐彎腰，自己穿上鞋子。
她原地活動下四肢，蹦蹦跳跳展現給陸君臨看：“你看，我真的沒事啦。”
她笑得燦爛，神態天真又明朗。
陸君臨心中一動，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下。
“今天回國嗎？”秦汐又問。
“好。”陸君臨微一點頭。
他們也該回去了。
再次徒步三小時後，秦汐和陸君臨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一到海城陸君臨的公寓，她先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然後一頭栽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時差。
長途跋涉的疲憊。
還有發現真相帶來的心理壓力。
秦汐這一覺，一口氣睡了十二個小時。
當她再醒來，揉著餓扁的肚子打開臥室的門，整個臥室裏已經彌漫著淡淡的飯菜香味。
她頂著一頭睡得淩亂的長發，微微眯著眼睛，下意識就朝飯菜香味傳來的地方走去。
還沒走下樓梯，客廳裏就傳來陸夫人溫柔的聲音：“小汐，睡醒了？”
秦汐一下清醒過來。
“陸夫人。”她停下腳步，神色瞬間變得有些冷然。
這幾天，她回憶起太多的過往。
從前陸夫人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又在經年之後浮上心頭。
“來，坐這裏。”陸夫人的臉上，帶著淺淺的溫柔笑意。
她優雅地坐在沙發，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那天去孟潮別墅求秦汐時，那種狼狽和驚惶。
不過秦汐知道，一旦她的兒子再遇到什麼危險。
陸夫人就會再次，毫不猶豫地為了她的兒子，犧牲所有能犧牲的人。
包括秦汐，和她自己。
可是現在的陸夫人，就像所有慈祥的長輩一般，對秦汐招了招手，然後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秦汐沒有過去。
她甚至是，有些戒備地站在原地。
“小汐。”陸夫人輕歎口氣，“阿姨知道自己從前，確實很多事都做得不對。”
她主動站起來，朝秦汐走了過去：“你對阿姨有戒備心，阿姨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