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8 夢死(1 / 2)

斯嘉麗很清楚,她在做夢。雷刑苦痛,但對於她來說,夢才是最可怕的。

無數次,雷刑後,她精疲力竭,精力耗盡,不得以關閉五感,陷入沉睡。這是她本能地自救方式。年幼時為了養魂,受了雷刑,就高燒不退,昏昏沉沉,半生不死。好在兩年後其兄精魂凝結,她才免受高燒之苦,可惜的是又多了這沉睡之劫。起初是一受刑便得睡個7天7夜,後來人大了,身體貌似也結實了,睡個三四天便可轉醒。隻是這次,雙刑同下,威力大增,把她這幾年好不容易積攢的那些精氣都劈個精光。恐怕這次會睡上好幾天,要是三五天倒還好說,要是有個十天半個月,恐怕,學校那邊就難交代了。

若沉睡隻是沉睡,倒也罷了,偏偏,一睡著就噩夢不斷。比如說這溺水之夢,做了不下百來次,雖知是夢,但次次身陷。就如眼下的她,身陷玄河。玄河之水,冰涼刺骨,包覆她的全身。雖是夢境,但這溺水的這一切卻又真實的讓人惶惶。

她不是沒想過逃脫,但是,她的身體動彈不得。她如一個死人般,靜靜地沉在深水中。她從來沒有想過玄河竟如此之深,她不斷下沉,但是她永遠都沉不到底。她的手,她的腳仿若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禁錮住了,她驚恐地四下環顧,但是她什麼都沒看到。

同個夢做的次數多了,倒也悟出了一些事情。比如說這禁錮她手腳的東西,即是這玄河水但又不是普通的玄河之水。這些東西融入這水中,所以無形;他們卻又獨立行動,斂成了飄帶,束她於無形之中。

她試圖動一下自己的手指。隻要能動一下,就一下,她就可以發動攻擊。以前的夢裏她試了很多次,但手指都動不了;但是,這次,她動了。她的小手指動了一下,很快,指尖便凝起一絲電光,滋滋兩下,滅了去。

她的眉頭一蹙。她不甘心,她又動了下小手指,指尖又滋滋亮起電光,但是,馬上又滅了去。

她又試了一次,又失敗了。

她的眼裏燃起怒意,卻沒意識到這無形的束縛正愈加緊,她隻覺手腳一疼,胸口忍不住一嗆···

她都忘了,她是沉於水中。那一嗆,嗆進是冰涼的河水。很快,她感覺到的不僅僅是窒息,還有五髒內的翻江倒海···

痛到深處,她又明白了一點,這般下去,她會死去。。。。

即便在夢裏死去,人也會真的死亡。

都說醉生夢死,形容的是活人糊塗過日子,殊不知,這“夢死”二字也會成為現實,一夢而亡,多麼荒誕可笑。

斯嘉麗憎惡‘夢死’,憎惡睡眠,憎惡雷刑,可為了救活兄長嘉楠,她必須像挺過每一次雷刑一樣,挺過每一次‘夢死’,包括這一次。

她咬緊牙關,哪怕咬的唇邊鮮血淋淋。她使勁全身的力氣,哪怕體內氣血逆流。她要把自己逼到另一個絕境,來強迫身體做出反應。隻有身體醒來,才能帶著她的意識走出夢境。她必須馬上醒來,不然,她會真的死去。

她努力,很努力地想要醒來。。。。奇怪,這次怎麼醒不過來?以前此夢隻要這般作力都會轉醒成功的呀。

但,斯嘉麗並沒有多少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身體上的窒息感正吞沒著她最後的意識,那一刻,她的心涼了,慌了,怕了,甚至,絕望了·····

嘉楠一直守在嘉麗的床邊。他覺察到異樣,馬上道,“阿迷,馬上去找無名氏。嘉麗的情況不對。”

他身後的半空裏紅衣的迷姑娘馬上行了個禮,拎起她的六角燈籠轉身入洞。彌生府方消失片刻,便又出現在半空,飄出洞口的便是翩翩貴公子模樣的無名氏。

嘉楠急的不行,道,“無名氏,快,嘉麗的情況不對。”

“汝可探過她的夢了?”無名氏瞧了一眼昏睡在床的嘉麗,問。平日他雖愛玩笑,今日卻也嚴肅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