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結束之後，餘一笙自顧自地去換衣服，絲毫沒有理會旁人的評價。來到衛生間，她看著‘濃妝豔抹’的自己，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四年前，她曾經經常這樣。
她經常主持學校的晚會，主持學生會的工作，經常化妝、穿著禮服陪哥哥出去參加舞會……
但是，這一切，現在都沒了……
她沒了以前的光鮮亮麗，沒了朋友，沒了哥哥，沒了母親，沒了家……她現在就是一個孤兒，一個孤者。
越往下想，餘一笙的眼眶越刺痛得緊，她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地吐出來。打開水龍頭，直接以手掬水，毫不猶豫地澆向自己的臉。
水很冰，也很涼。
但，可以讓她清醒。
不去‘緬懷’那些早已逝去的曾經。
以及，不能觸碰的……
裴鳴。
餘一笙卸好妝，換完衣服回到化妝間，推門就看見尹西、路因琦以及李筠煬一宿舍若幹人等。
“怎麼了？”餘一笙故意錯開裴鳴看著自己的眼睛，裝作無意的問路因琦，“演出結束了嗎？”
路因琦搖頭。
“那你們怎麼都在這兒？”不去看表演嗎？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
餘一笙看不懂他們的意思，表情都有點嚴肅，不免讓她想到了剛剛的演出，心裏有點緊張地看著尹西，“是演出搞砸了嗎？”
尹西不置一語，沉默著走到餘一笙麵前，盯著餘一笙的眼睛看了許久，“學姐，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
餘一笙怔了怔，不解，“什麼怎麼辦到的？”
尹西依舊死盯著餘一笙的眼睛，仿佛是要把餘一笙的眼睛盯出個洞才肯罷休。緊接著，尹西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頓時笑臉如花，看向她的眼睛裏充滿渴望，激動地問，“學姐，你教教我把。你在台上的那個眼神太漂亮了！你怎麼做到的？！”
餘一笙被尹西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腦袋覺得一片空白。掃了一眼其餘人的表情，除了裴鳴，臉上都帶著微笑。
“到底怎麼了？”餘一笙還是不懂他們的意思。
李筠煬讚揚地看向餘一笙，算是回答餘一笙的問題，“學姐，魅力不減當年啊！”
路因琦也不甘示弱，在一旁附和，“雖然以前見過你彈鋼琴，沒想到吹笙的你更頗具一番風味啊！”
餘一笙這才算是明白了，心裏頓時舒了一口氣，演出沒有被她搞砸。
但……
“那你們之前看著我怎麼那種表情？”
“什麼那種表情？”李筠煬開口問道。
餘一笙用眼神向李筠煬示意了一下還站在自己麵前、盯著她眼睛看的尹西，“呐，就是她現在的表情，從我進來到現在，一直傻啦吧唧地盯著我。”
李筠煬心裏暗歎，學姐，我應該沒有尹西妹妹那麼傻吧？
一直被忽視的眼鏡和老幺看著兩人熟稔的互動，不禁為裴鳴默哀。
想想鐵樹都和餘一笙‘溫存’有大半個月了，兩人幾乎天天見麵，但是他們可從沒看見餘一笙用和對李筠煬一樣的口氣跟裴鳴加過半個字。
轉念又想到餘一笙在台上那‘處事不驚’的淡定的態度，兩人心裏均是一陣顫栗。餘一笙，確實不容易去褻瀆。
……
“學姐，你告訴我吧。”尹西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動作，眼神裏滿是渴求，“你跟我說，你那空靈的眼神到底是怎麼煉成的？”
“啊？”餘一笙被尹西問的一愣一愣的，什麼空靈的眼神。
尹西看著完全在狀況之外的餘一笙，實在是等不及了，立馬向她解釋，“就是你在舞台上演出的時候呈現出的那個空靈的眼神，簡直太好看了！你不知道，當鏡頭打在你臉上的時候，我旁邊好幾個男的都按捺不住了……”
餘一笙怔了怔，覺得腦袋有點懵懵的。
還未待餘一笙反應過來，路因琦就上前攬著餘一笙的肩膀，看著尹西，說話口氣滿是勸解，“尹西妹妹啊，你就不要肖想你學姐告訴你她是怎麼辦到的，也不要指望你會有。”
“為什麼？！”尹西有點不滿，她為什麼就不行！
李筠煬順著路因琦的話，語重心長地說，“尹西妹妹，我們高中的時候呢，有好幾個女的，都和你一樣想向你學姐學習學習，但是最終印證了一個成語。”
“什麼成語？”尹西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詞，但還是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自己的後果會是怎樣，不做思考就問了出來。
“東施效顰。”李筠煬淡淡地吐出四個字，絲毫沒有顧及到尹西的感受。
尹西：“……”
既然都這樣了，那她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