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趁著這個空檔,夏遠也艱難地繞到病床的另一側,按響了護士鈴。
很快走廊裏遠遠地便傳來值班醫生護士的腳步聲,戴著口罩的男人自覺不妙,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況也很難有勝算,他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環視了一下房間四周,用刀對著喬清讓,慢慢地靠近了房間的窗台邊上。
這裏的樓層並不算高,每個房間的窗台下麵都有一個放空調外機的台子,那人忽然把手中的匕首一甩,扔向喬清讓,而後,趁他不注意的片刻,便翻身下了窗台。
等喬清讓躲開匕首,發現他不見,再又追上去的功夫,那人憑借靈活的身手早已消失在了外麵茫茫的夜色之中。
“夏先生,你沒事吧?”
他隻好退了回來,這才發現病床上的夏遠,膝蓋處的病號服已然是染上了一片鮮紅,而且很多暴露在空氣當中的皮膚因為被熱水給燙的,這會兒顯得又紅又腫,大概剛才是因為頑強的求生意識,所以才一直撐了下來,現在看到那個想要害自己的人已經離開,夏遠整個人都倒在了床上,暈了過去。
夏可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父親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
膝蓋處骨折、大腿有多處麵積燙傷,對於他這樣一個昨天才經曆過斷指之痛的人來說,就更是難以承受了。
夏可撲在那扇半透明的急救室大門上,臉上的表情,隻剩下愧疚跟懊悔。
因為昨晚才在醫院陪著爸爸過了一夜,也不知道是不是適應不了這裏的床跟爸爸的鼾聲,所以今天白天特別沒精神,跟葉邵庭在他的公寓裏一起吃了點東西之後,她便洗了個澡躺下了,想著醫院裏有護工陪著,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所以當她接到醫院這邊電話的時候,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馬上就趕來了。
說真的,哪怕爸爸有張蓓蕾這個妻子,夏天這個兒子,她始終是覺得,不是自己親眼看著,就還是不放心,可是現在爸爸在她的照顧下都成了什麼樣子?
一想到昨天爸爸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切下了一個手指,今天就又有人要想方設法地來殺他滅口,夏可心裏的那股擔憂就油然而生,一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閉上眼睛的時候,淚水就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葉邵庭在外麵停好了車子才進來的。
說實話,對於夏遠這樣的人,他能有什麼憐憫之心?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拿來作為加價籌碼,他的死活,葉邵庭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在意,可是親眼看到夏可因為這件事而如此自責的樣子,他心疼極了,心裏也跟著不好受起來。
隻能先把她從手術室門那邊拉了過來,讓她坐在長椅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撫她的情緒,“寶貝,你相信我,一切都會沒事的,相信我……”
夏可的哭聲更是止不住,細細軟軟的身子在男人的懷裏顫抖著,嗓音哽咽,“葉……葉邵庭,我爸……我爸他……他是不是會死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應該離開醫院……”
“不是你的錯,可可。”
被她這麼一哭,男人的心都跟著揪起來了,“這件事錯不在你,想要害你爸爸的人不可能因為你在場就放棄,說不定連你都會受到傷害。你爸他不會死掉,我跟你保證,好嗎?可可,你別哭了,你再這麼哭下去,我的心都要被你哭化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