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穩的腳步,跌跌撞撞的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門邊,迅速的拉開了門,雙眼期翼的看向站在門外的人。
“媽。”
在看到站在外麵是唐宛如時,任牧禹大手抹過自己的臉。是喝的太多了才會恍惚的錯覺間,覺得是她來了。側身讓開,讓唐宛如進來。他是怎麼會覺得是她來,她又怎麼會來。在他,那樣傷她後。
唐宛如站在門外,目睹了任牧禹因期翼而亮著的眼神在看到不是他想見的人時,眼底的亮光迅速熄滅。臉上的失望,盡收眼底。
他在等瑩兒。
唐宛如看著任牧禹走回沙發坐下,伸手拿過茶幾上的酒杯,一手打開燈,室內立刻明亮如白晝,邁步走過去,扣住他的手腕。
“別喝了,去洗個臉,過來吃晚飯。”
唐宛如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效果卻是不錯。任牧禹嗯了一聲,從沙發上起身走向浴室。浴室很快就傳來水流聲,唐宛如把茶幾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煙灰缸裏都是煙頭,堆的高高的。一邊的空煙盒零散的擺的茶幾上,沉默的收拾好後。唐宛如把保溫盒裏的菜一一的擺放在小餐桌上,米飯盛到碗裏。
同時,任牧禹從浴室裏走出來。洗過臉,發絲上還有水順著頭發滴下來。在走出浴室的時候,聞到熟悉的飯菜香已經任牧禹的目光看過去,大步走過去坐下。
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夾了一筷子喂進嘴裏,熟悉的味道在唇齒間。隻是一個多星期未吃到的味道,卻是讓任牧禹眼眶一熱。沉默的坐在那裏,端起米飯,快速的吞咽著。
動作急切的吃了一半,又突然放慢了速度。似有些不舍,動作極慢的吃著。但,吃的再慢,還是有吃的幹淨那一刻。
唐宛如帶來的三菜一湯,一大碗米飯,就被任牧禹吃的幹幹淨淨。當最後一口湯咽下的時候,任牧禹看著空空的碗碟,眼前有些模糊。
沉默,在兩人的空間裏蔓延著。
唐宛如突然響了的手機打破了安靜的氛圍,擦幹手拿過放在一邊的手機。
“瑩兒。”
看了一眼任牧禹,唐宛如接起電話。
“媽,我和蘇怡在XX路這邊買東西,晚些回去。”
“別太晚。”
“嗯,我知道。”
“衣服穿的夠暖嗎?不能受涼了。”
“媽,我知道,裹的都像個球了。媽,蘇在催了,先掛了。”
沐瑩的聲音柔柔的從電話那邊傳來,還有蘇怡催促的聲音。
唐宛如掛了電話後,看著任牧禹的背影有些艱難的開口:“瑩兒的簽證下來了。”
任牧禹握著筷子的手,用力扣緊。
“嗯。”
筷子從手中慢慢的放下,動作極慢。舍不得放下,如同舍不得放開沐瑩一樣。可是,他也知道這是對沐瑩最好的方式。最好是,不再相見。
“她,什麼時候走?”
沒有轉身,聲音卻是啞了。
唐宛如正在幫他收拾屋子,聽到任牧禹啞了的嗓子,眼前也有些模糊。對任牧禹,她有太多的歉疚。轉身,看著任牧禹的背影,即使看不到表情,也能感覺到他此刻情緒的起伏。
繃緊的後背,肩膀卻是在輕顫。一手按在筷子上,一手撐著額頭,努力的壓抑著情緒。
有那麼一秒,唐宛如想說什麼。可是,唇瓣一張一合最終還是沒把該說的說出口。默默的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唐宛如捏著抹布的手用力的收緊,轉過身不忍再看任牧禹的背影。
“下周三。”
任牧禹不再說話,隻剩下幾天的時間,他以後連在醫院看到她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早在他認了唐宛如那天,便已經有的決定。沐瑩最終肯定是要離開H市,隻有離開,才能夠放下這裏發生的一切。才能,有新的生活,才能忘記他。
她的新生活裏,不會再有他。
幾年後,他們再次相見,她會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站在他的麵前,叫他一聲哥。
喉結滑動,任牧禹突然間覺得,那樣苦澀。真到了那一天,他是否真的能平靜的承受她的那一句哥。
此時隻是想想便已是萬箭穿心。
蘇怡和沐瑩正在逛街,還有五天就要離開H市了,醫院那邊隻剩下最後四天了。和領導提出想出國進修,醫院領導同意的很幹脆,讓她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後,可以隨時離開醫院。
蘇怡拉著沐瑩的手,冰冷冰冷的。嘴角的笑容有些僵,但瞬間又揚起了笑容。扣緊了沐瑩的手,塞進自己大大的外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