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8月27日 第七章 國內
1847洪秀全到廣西桂平紫荊山與馮雲山會晤
1847洪秀全到廣西桂平紫荊山與馮雲山會晤。此後共同製定拜上帝會的各種儀式和《十款天條》。
附錄：太平天國再評價
太平天國運動這是近代中國最大的一次農民暴動？如何評價這次農農民暴動，也就是如何認識中國曆史的"農民起義"，"農民暴動"，雖然在中國學術界一直存在不同意見，在過去"左"思想影響下，持肯定往往多於持否定的。其實，中國二千多年封建與專製製度沿續的一個很重的原因，就是因為是一個"農民王朝"代替了另一個"農民王朝"，也就通過"暴力革命"來奪取政權。從對太平天國的分析，就可以看以，太平天國的最終目仍然是建立一個"農民王朝"。
一、洪秀全的"皇帝夢"
首次鴉片戰爭以後，盡管西方的"炮艦政策"強行打開了中國封閉門戶的窗口，但是這種打開仍然是非常有限，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地區依然如故，國家繼續腐敗，落後和保守，官僚繼續貪汙，腐化和無能，民眾的生活狀況更加惡化，並沒有多大的改善。而且由於第一次貿易戰爭所帶來的戰爭危害，以及其它天災人禍，又對民眾造成新的災害。單從自然災難來看，清政府由於無力修水利，黃河屢決，一八四一年河決祥符，洪水淹沒開封城，一八四二年河水再決於桃源，一八四三年又於中牟決口，這幾次決口所造成的災害極為嚴重，河南、安徽、山東邊界的土地多被淹沒，民眾死亡以百萬計。特別長江下遊在一八四九年發生了百年來未有之大水災。據統計自一八四六年至一八五０年和五年之間，黃河流域的直隸、山東、河南、陝西、甘肅六省遭水、旱、蟲、雹、風、霜、沙、潮等侵襲因而受災的共有五百多個州縣。長江流域的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六省遭水、旱、風等侵襲因而受災的共有六百多個州縣。
滿清王朝又是一個以滿族上層統治者為核心的專製與封建王朝，這不僅激起了滿族下層人士的反抗而且也激起了占人口絕大多數的漢族和其它少數民族的反抗。單從首次貿易戰爭至一八五０年的十年時間裏，各地農民和手工業者紛紛揭竿而起，少數民族也群起反抗，從抗捐、抗租、抗糧，到攻城占地，打江山的大小暴動，計有一百多次。這些暴動，大多數都是由會黨一類民間組織策動的，如北方各省的白蓮教、天理教、河南、安徽、山東一帶的撚黨，四川、湖南、江西、浙江、福建等省的齋教。而天地會的勢力更盛，幾乎遍布於長江流域和南方各省，由它發動的暴動，也最為頻繁。會黨是早已在民間流行的反抗力量，在貿易戰爭後也活躍起來。各地掀起的武裝暴動，以廣西、廣東、湖南三省比較突出，聲勢最盛，因為貿易戰爭後，清政府從三省征調的兵力最多，戰後裁遣，許多士兵流散於這個地區，這裏，長期以來又是天地會組織群眾行反清活動的地區，天地會在這裏建立了許多山堂。
太平天國農民暴動之前，三省的重要暴動有：一八四三年，湖南武崗曾如炷占據洪崖洞暴動，一八四四年，湖南來陽大鵬率領兩千餘人，持械攻城；一八四五年廣西藤縣鄧立奇，鍾敬敏率領的赤水墟暴動；廣東香山新會，順德等處農民連續暴動；一八四六年，湖南新田王宗獻暴動，廣東北流也發生農民反抗鬥爭；一八四七年，湖南新寧天地會首領雷再談和廣西全州李世德，在湘，桂邊境發動暴動，進攻全州，等等。一八四八年，兩廣湖南境內的暴動日益增多。廣西地處邊陲，是清朝統治力量比較薄弱的地方。因此，這裏很快成為當時中國社會矛盾的中心和各種反抗力量彙合的基地。
"亂世出英雄"中國曆代許多王朝的"農民皇帝""造反領袖"都是通過這一途經發跡的。洪秀全（一八一四年至一八六四年）正是這個時期在中國出現的又一個做起"皇帝夢"的發跡者。他出生於廣東花縣官祿布人的一個中等農民家庭，七歲入熟書，十六歲因經濟困難而輟學，開始幫助父母耕田，不久又擔任了本村熟師，是農民中間的一個"知識分子"。麵對日益腐敗，保守和落後的清王朝，洪秀全從十六歲起屢次廣州應考秀才，圖謀對國家有所作為和一舉成名顯楊父母，但均都失敗。一八三七年當洪秀全在廣州應考時，遇見中國基督教教徒梁發在當街傳教，且贈給洪秀全一部《勸世良言》，這是由梁發自編的宣傳基督教義的小冊子，開始並沒有引起洪秀全的注意。這次廣州應考洪秀全名落孫山，怏怏而歸，精神上受了極大的刺激，回家大病四十日，精神狀態，類如癲狂，有一晚稱自已做夢上升天堂，夢見天父。一八四三年洪秀全在參加最後一次科舉考試後，科舉考場的失敗，促使洪秀全在抑鬱中閱讀了《勸世良言》，被天父單一神權思想和基督教義中的一些神權思想所吸引，並且附會六年前病中"奇夢"，因而暴力革命的狂想也進一步堅定起來，從此開始以所謂救世的基督自命，進一步鼓動民眾造反。
為什麼洪秀全對基督教的《勸世良言》感興趣呢？大家知道，基督教產生於歐洲早期社會，它是一些民眾以天上的"上帝"來與地上的"帝王"相對抗衡的一種宗教力量，在歐洲封建與專製社會裏，統治者曾利用天上的"上帝"與地上的"帝王"合一的辦法來愚弄和統治民眾。基督傳入中國，洪秀全恰恰是利用基督教宣傳的"上帝"來反對地上的"帝王"，他自稱是天父耶和華之子，基督之弟，下降凡間，拯救世人，勸拜上帝，斬殺妖魔，並按照《勸世良言》的啟示，自行洗禮，皈依上帝，創立了一個拜上帝會。
洪秀全創立拜上帝會後，最早的信徒隻有同學馮雲山，族第洪仁玕\等寥寥幾人，那時候拜上帝會的教義還很簡單，勸人拜上帝，不要信仰別的宗教，死後可登天堂，並規定禁止奸淫、懺逆、偷竊、賭博、遊蕩為惡等戒條。洪秀全等因信仰虔誠而毀掉了書塾中供奉的中國孔子牌位，這個舉動引起人們對洪秀全的反感，使洪秀全幾乎不能在本村立足。一八四四年初洪秀全和馮雲山等出外傳教，遍遊粵桂邊界，抵達廣西貴縣賜穀村表兄黃盛均家，在當地搗毀六窠神廟，並題詩斥妖，這是洪秀全在廣西向中國傳統宗教和佛教發動的一次攻擊。是年秋，馮雲山和洪秀全先後離開賜穀村，馮雲山到了桂平縣的紫荊山區，洪秀全回到了花縣家鄉，馮雲山一人在紫荊山區做著拜上帝會的組織工作和締造根據地的工作；而洪秀全則一個人在家裏埋頭於宗教教義，做"農民暴動"的思想基礎工作。
馮雲山在紫荊山區經常在深夜翻山越嶺到各村宣教，兩年間馮雲山已發展了教徒三千個，其中許多都成為後來"太平天國"中的骨幹分子，如楊秀清，蕭朝貴等人；而洪秀全則在家鄉緊張地進行著"新王朝"的思想基礎準備工作。兩年間洪秀全先後寫成了《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訓》、《百正歌》、《原道覺世訓》《改邪歸正》等一係列的宗教作品。
他在這些著作中反複宣傳"開辟真神惟上帝"的思想。他說："天下凡間人民雖眾，總為皇上帝所化所生，生於皇上帝，長亦皇上帝，一衣一食並賴皇上帝，皇上帝天下凡間大共之父也，死生禍福由其主宰，服食器用皆其造成。"（參閱洪秀全：《原道覺世訓》。）因此，天父皇上帝是人人應該尊拜的，也是人人可以尊拜的，他痛斥了獨占天子稱號和祭天特權的封建皇帝，也批判了為傳統神權所束縛的一般人們，他說："天父上帝人人共，......何得君王私自專，上帝當拜，人人所同，何分南東，一絲一縷荷上帝，一飲一食賴天公，分應朝朝而夕拜，理應頌而歌功，人而舍此而他拜，拜盡萬般總是空。"（參閱洪秀全：《原道救世歌》。）可是，現實世界卻充滿著不合理和不平等，為什幺呢
據洪秀全說，那是因為閻羅妖的興妖作怪，人們"被魔鬼迷蒙靈心，顛顛倒倒，自惹蛇魔閻羅妖纏捉"。洪秀全自稱是天父之子，天兄之弟，奉命來世間斬捉閻羅妖的。洪秀全以"皇上帝"反比對地上的"君主"其目的很簡單，斬捉了地上"君王"，他自已就可以以"天父之子，天兄之弟"做新的"帝王"，或者成了新的地上"皇上帝"，這就是洪秀全整個思想基礎的出發點。
拜上帝會發展很快，廣西省東南的各州縣，如梁潯、鬱林州、及平南、武宜、貴縣、博白、陸川都有分會組，而且滲入到廣東省的信宜，茂名一帶。拜上帝會的日益擴大與當地中國傳統的信佛的群眾，以及清政府的地方團練發生了矛盾，一八四七年馮雲山和盧六等打毀了紫荊山內的社壇，被王作新等率領團練逮捕，並被聯銜以邪教惑眾，踐踏神明的罪狀控告到桂平縣，後因廣西巡撫鄭祖琛怕事情鬧大，盧六又病死獄中，隻對馮雲山做了一個押解回籍的處理就算了事。以後拜上帝會與團練的矛盾日益突出，較大的衝突有如下幾次：一次是洪秀全的表侄王為正（即洪秀全到廣西最早的居停主人王盛均之子）因傳教毀廟被王作新捕拿下獄，病死獄中，另外，拜上會還與團練發生搶奪牲口，莊稼等械鬥。
一八五０年，廣西又遇到大饑荒，饑民紛紛暴動，局勢更加動蕩，十月洪秀全發布動員令，要求拜上帝會成員在十一日到金田村"團營"（即編製營伍）於是，各地會眾紛紛變賣家產，成群結隊地向金田出發，數日之間，拜上帝會迅速發展成為一支擁有一萬餘人的大軍，洪秀全以嚴密的軍事製度把他們編製營隊，進行軍事訓練，實行男女別營，建立聖庫，配給軍械，被服和旗幟。這個時候的金田村形勢也十分緊張，拜上帝會與團練，清軍屢次發生衝突，洪秀全、馮雲山為了避免清軍的追蹤，開始躲到了離金田百裏以外的平南縣花州山人村胡以晃家中，不料清廷得到花州有教徒聚會的消息，潯州協副將李殿元率兵包圍了花州，花州一帶的教徒奮起反抗，但因寡不敵眾，不能突圍脫身，金田一帶的教徒兼程前往迎救，十二月底和清軍遭遇於思旺圩，清軍大敗，教徒們接洪秀全回到金田村，一八五一年一月十一日（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初二）是洪秀全的的誕辰，拜上帝會在金田村正式宣布暴動，建國號為太平天國，這樣一個由洪秀全發動的新的大規模的"農民暴動"就由此在中國大陸發生了。
二、從金田到南京建都
洪秀全發動的這次新的"農民暴動"，兩個月後，三月二十三日洪秀全在武宜東鄉登極，自稱天王，正式開始登上了自己所謂的"皇帝寶座"，做起了新的"皇帝夢"。在正式稱王後，洪秀全也開始按照封建的分封製，建立了軍師及五軍主將製：封楊秀清為左輔正軍師，中軍主將；肖朝貴為右弼又正軍師，領前軍主將；馮雲山為前導副軍師，領後軍主將，韋昌輝為後護又副軍師，領右軍主將；石達開左軍主將。九月，太平軍攻入永安，進行了封王建製整頓軍紀等建立新王朝的工作，十二月洪秀全發布封王詔令，封楊秀清為東王，肖朝貴為西王，馮去山為南王，韋昌輝為北王，石達開為翼王，且各王"俱受東王節製"，軍事上的一切行營，坐營，鋪排"今宜聽東王將令"，這樣太平天國的封建專製集權統治已初步形成。這個集權體製不僅其特點與傳統的中國封建與專製的中央集權統治一致，而且其封建性，宗教性，專製性超過了以往，洪秀全做為一個天王，不僅集中了一切權力，而且在權力上還罩上了一層神的"宗教"外衣。
太平軍在永安停留了半年，三萬清軍已經包圍了永安城，為了避免困守孤城，一八五二年四月五日洪秀全下令突圍，太平軍重創清軍，北上直逼桂林城下，四月十八日至五月二十一日，圍攻桂林，此地為廣西省會，清軍負隅頑抗，久攻不下棄之。六月三日至十日，攻打全州，攻而未勝，旋即水陸兩路進入湖南。六月十二日，攻克湘南重鎮道州。二月十七日，占領檳州。九月十一日，太平軍前鋒直逼湖南省會長沙，洪，楊親帥全軍趕赴長沙攻城，多方死傷慘重，不得不放棄攻城。十一月三十日，放棄長沙。十二月三日占領益陽。十二月十三日輕取嶽州，獲得大量軍火，船隻，年底由嶽州進入湖北，連克湖北重鎮漢陽，漢口。一八五三年一月十二日至二月九日，攻克武昌。武昌是長江中遊的政治，軍事重鎮，湖北省會，這是太平軍初期攻克的最有影響的重鎮。清朝統治者大為震驚，抓緊進行戰爭部署，撤換欽差大臣，開始進行圍攻太平軍。二月，太平軍放棄武昌，順江東下，連克江西九江，安徽的安慶、蕪湖、太平等地。三月八日，兵臨南京城下，三月十九日，攻破南京外城，斬兩江總督陸建瀛，二十日攻克內城。太平軍以南京為都城，改稱天京。並且進一步進攻，占領了鎮江、揚州、鞏固了南京城外，建立了以南京為都城的一大片根據地。
從金田到南京。洪秀全領導的"太平天國"軍隊經過兩年多與清軍的戰爭，人員也由最初的幾萬人發展到了號稱百萬大軍的強大軍事組織，所經之地席卷桂、湘、鄂、贛、皖、蘇六省，終於在南京建立了一個與清王朝對抗的新的"農民王朝"，這個時期的"太平天國"利用清王朝的日趨腐敗，保守和落後狀況，以所謂"窮人政權"的，贏得相當一部分農民的擁護，此時的"太平天國"也正處他的上升時期。在這些太平天國領袖身上：一方麵那些帶有幻想和脫離實際理想主義色彩仍然吸引著一部分人；而另一方麵那些與以往專製製度一樣的封建，集權和愚昧的本質沒有充分暴露出來。這些就自然能吸引一部分窮人參加。為了鞏固天京的"農民王朝"，最終推翻清王朝，在全中國實現洪秀全"太平天國"的"天王夢"，建立新的"洪氏天王朝"。洪秀全還在一八五三年五月先後派兵進行了所謂的"北伐"和"西伐"。這也是"太平天國"發動的兩次主動進攻。
北伐（一八五三年五月至一八五五年八月）的主要目標是攻打北京，推翻清政府。
一八五三年五月十三日，楊秀清派天官副丞相林風祥，地官正丞相李開芳，春官副丞相吉文元等統兵二萬多人，從楊州出發，遵循洪秀全"師行間道，疾趨燕都"和楊秀清的"放膽靈變，趕緊行事"的指令，一路上攻城掠寨，勢如破竹，攻之不克，繞道而走，隻求迅速到達京城。北伐軍經儀征，六合到浦口，北上安徽攻下鳳陽，毫州又入河南。六月在豫西汜水口飛渡黃河，九月底挺進直隸境內，前鋒直抵保定，進逼天津。京師震動，鹹豐帝準備逃往承德行宮，王公大臣人人"皆涕泣喪膽，眼眶腫若櫻桃"。十月底北伐軍攻城受挫，退守天津西南的靜海，獨流，堅守待援。隆冬時節，糧食冬衣不繼，處境十分困難。一八五四年三月退至直隸阜城，吉文元陣亡。天京幾次派援軍均受清軍報阻。一八五三年五月林鳳祥在直隸連鎮被俘；李開芳部隊在荏平縣馮官屯被清軍引河水淹沒，李開芳被俘。後林，李二人被俘至北京處死，曆時兩年多的北伐失敗。
西征（一八五三年五月至一八五六年）的主要目標是奪取武漢、九江、安慶三大軍事重鎮，控製長江中長遊各省，拱衛天京。
一八五三年五月十九日，太平軍派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夏官副丞相賴漢英等率太平軍揮師西征。六月攻克安慶，由湖口進入江西，進圍南昌。攻城三月不下撤離，進九江，在九江分兵兩路：一路入皖北，戰事順利，一八五四年一月克廬州（今合肥），占領二十州縣餘；另一路進湖北，與清軍展開武漢三鎮爭奪戰。一八五四年二月三日占漢口，漢陽。一八五四年三月，太平軍進湖南，與湘軍相遇，四月底雙方於靖港大戰，太平軍幾乎全殲湘軍水師，但在湘潭戰中，太平軍慘敗，退出湖南。一八五五年一月，湘軍反撲九江，西征軍事大有岌岌可危之勢。後楊秀清派石達開為西征統帥，石達開來至湖口，采用攻勢防禦戰術，堅守九江，湖口，消耗湘軍兵力，挫其銳氣，在與湘軍的水戰中大勝湘軍，自至西征軍轉入全麵的反攻階段。一八五五年四月，太平軍三占武昌，一八五六年三月，克複江西七府一州五十餘縣。經過三年苦戰太平軍終於控製了天京上遊的武昌、九江、安慶三大軍事重鎮，占領了安徽、江西大部和湖北東部的廣大地區。西征的勝利，確保了當時洪秀全的天京的安全。
另外太平軍在西征勝利的同時，在天津地區又擊潰了清軍江北大營，再克揚州；六月一舉攻破江南大營，自此進一步確保了天京的安危。至此太平天國也就走向了他自己軍事上的全盛時期。
三、"天京內亂"
當太平天國的"農民暴動"在軍事上走向全盛時期，其內部因權力爭奪而暴露出來的危機又越來越嚴重。"太平天國"本身就是一個按照封建體製建立起來的新的"農民王朝"，其國家形式仍然是一種"君主製"，洪秀全自稱是"天王"，其餘"造反領袖"皆稱王，而在諸王之中，封楊秀清為東王，且其它各王"俱受東王節製"，這樣楊秀清實際上成了洪秀全之後的第二位"天王"，在金田暴動前楊秀清獲得了代天父傳言的資格，分享了洪秀全在宗教上最高發言人的權力，使太平天國成了洪楊二人互相抗衡和權力爭奪的"戰場"。
楊秀清從金田暴動到定都天京的過程中，其太平天國的軍政大權已越來越向楊秀清手裏轉移，在許多場合下，楊秀清實際上已成為太平天國的實際指揮者，可節製諸王，定都後又總理朝政，能令行禁止。楊秀清在天京為自己建立了龐大的東王府，成了"天朝"之外的又"天朝"，與洪秀全的"天王府"抗衡，而對於其它諸王，楊秀清注重嚴刑重法，使諸王隻有"口順而心怒"。由於天王洪秀全不理朝政，大權集中於楊秀清一人之手，以致外向甚至懷疑天王其人的存在。這一切均使楊秀清居功自傲，"威風張揚，不知自忌"，他宣傳"天父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爾眾要認真天堂路，切不好踏差，放膽立誌"。更有甚者，動輒杖責洪秀全，直到洪匍伏受杖方肯罷題。一八五三年，楊秀清開"東試"，竟以"四海之內有東王"為題。洪秀全是不甘心作一個有名無實的元首的，他很早就製造了一個上天承命，宰治天下的輿論，在天朝"一人首出正，萬國定鹹寧。王權獨操威柄，讒邪遁九州"，實現洪氏一家的"天下太平，萬方來朝"。
洪秀全的理想與楊秀清的實權遲早要發生衝突的，而楊秀清與諸王之間的矛盾，又特別表現在楊，韋之間的矛盾上。韋昌輝身為北王，是太平天國另一個"農民造反領袖"，進京後協理天京政務，位居第三，對熱衷於專權的楊秀清構成一般威協。韋昌輝與楊秀清的矛盾積怨已久，兩人明爭暗鬥，平時韋昌輝對楊秀清竭力獻媚迎逢，"輿至則扶以迎，論事不三四語，必跪謝曰：\'非四兄教導，小弟肚腸嫩，幾不知此\'"其實是"陽下之而陰欲奪其權"，連清軍也看出"楊賊與昌輝互相猜忌，似不久必有並吞之意"。韋昌輝此人狡詐殘暴，他一方麵上逢迎楊秀清，另一方麵又利用洪楊矛盾，極力爭取洪秀全的信任，洪秀全視韋昌輝為心腹兄弟，這樣以後洪，韋聯合起來反楊也就是勢所必然。
一八五六年八月中旬，居功爭權的楊秀清再次詭稱天父下凡，逼洪秀全加封萬歲。楊對洪說："爾與東王均為天子，東王有大功勞，何止稱九千歲"洪說："東王打天下，亦當是萬歲"。楊秀清又說："東世子豈止是千歲"洪說"東王既萬歲，世子亦便是萬歲，且世代皆萬歲"。洪秀全一麵假裝同意定於楊秀清壽辰之日九月二十三日正式加封，一麵密令在江西督戰的韋昌輝，在湖北督戰的石達開回京勤王。九月二日深夜，韋帶兵三千趕至天京，包圍了東王府，將東王楊秀清及其家屬，侍從全部殺害，並且韋昌輝乘機擴大事態，在兩個月中殺害了太平天國將士及群眾兩萬多人。經過大屠殺，韋昌輝控製了天京，獨攬軍政大權，天京又陷入了韋昌輝的恐怖之中。
九月中旬，石達開趕回天京，又與韋昌輝發生爭權鬥爭，當夜石達開縋城逃出，其家屬慘遭殺害。石達開逃至安慶，集合大軍回師靖難，要求洪秀全懲辦韋昌輝。洪秀全又乘機下令殺死了韋昌輝及其餘黨二百餘人，又迎石達開回朝佐政。但是洪秀全除掉楊，韋後後，又與石達開開始了一場新的權力之爭，洪秀全擔心又出現一個飛揚跋扈的楊秀清和陰險毒辣的韋昌輝，雖任命石達開"提理朝政"，擔是"主有不樂之心，專用安福兩王。"安福兩王是洪秀全的兩個兄長洪仁發，洪仁達，貪鄙專橫，"朝中之人心甚不歡悅"，天王與二人"押製翼，是以翼王與安福王三人結怨"，在這種情況下，石達開與洪秀全是兩位僅存的"金田暴動農民領袖"，在新的權力爭鬥中處於洪氏集團的猜忌，排斥和狹製下，石達開處於弱勢，這樣石達開又被迫帶領十萬餘人二次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