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酒的趣聞 第113章 張飛怒鞭督郵
卻說張飛飲了數杯悶酒，上馬從館驛前過，見五六個老人，皆在門前痛哭。飛問其故，眾老答曰："督郵逼勒縣吏，欲害劉使君。我等皆來苦告，不得放入，反遭把門人趕打。"張飛大怒，睜圓環眼，咬碎鋼牙，滾鞍下馬，徑入館驛。把門人見了，皆遠躲避。直奔後堂，見督郵坐於廳上，將縣吏綁倒在地，飛大喝，害民賊!認得我麼?"叔郵急起，喚左右捉下。被張飛用手揪住頭發，一直扯出館驛，掀到縣前係馬柳上縛住，攀下柳條，去督郵腿上鞭打。約到二百，打折柳枝十數條。
玄德正納悶間，聽得縣前鼎沸，慌問左右，答曰："張將軍綁一人在縣前痛打。"玄德慌去觀之，見飛大罵不止；綁縛者，督郵也。玄德驚問其故，飛曰："此等害民賊，不打死等甚!"督郵告曰："玄德公救性命!"玄德終是仁慈的人，急喝張飛住手。旁邊轉過雲長來，曰："兄長建下許多大功，隻得縣尉之職，被督郵如此無禮。吾思枳棘叢中，非棲鸞鳳之所；不如殺督郵，棄官歸鄉，別圖遠大之計。"玄德取印綬掛於督郵之頸，責之曰："據汝賊徒害民，固當殺之，吾猶有所不忍。還官印綬，吾已去矣。"玄德、關、張連夜回涿郡。縣民解放督郵。督郵歸告定州太守，太守動文書申聞省府，差人捕捉。玄德、關、張三人正急，車載老小，往代州投劉恢。恢見玄德乃漢室宗親，隱匿養贍在家不提。
張飛在巴西關中，守城軍報到，說張兵來。飛喚雷同商議。同曰："閬中地惡山險，可以埋伏。將軍引兵出戰，我出奇兵，可擒張矣。"張飛撥精兵五千與雷同。飛自引兵一萬，離閬中三十裏，與張相遇。兩軍擺開，張飛出馬單搦張。挺槍縱馬而出。相交戰到二十餘合，後軍大亂。原來望見背後山中有蜀兵旗幡，知便退。張飛背後掩殺，前麵蜀兵殺出。兩個夾攻，兵大敗。張飛、雷同邊夜追襲，直趕到寒渠山。任舊分兵守住三寨，多置擂木炮石，堅守不戰。張民冰離寒渠十裏下寨，次日引兵搦戰。在山上，大吹大打飲酒，並不下山。張飛令軍士大罵，隻不出。飛兵還營。次日，令雷同又去山下搦戰，又不出。雷同驅軍士上山，山上擂木炮石打將下來，折了十餘人。雷同急退。蕩石、蒙頭兩寨兵出，殺敗雷同。次日，張飛又去搦戰，張又不出。飛使軍人百般穢罵，在山上亦罵。張飛尋思，無計可施。相拒五十餘日，飛就在山前紮住大寨，每日飲酒，飲至大醉，會於山前辱罵張。
玄德差人來軍前犒勞，見張飛飲酒，回見玄德，說張飛飲酒，恐失軍機。玄德大驚，乃問軍師。孔明笑曰："原來如此。軍前恐無好酒，成都佳釀極多，可將五十甕作三車裝，送到軍前與張將軍飲之。"玄德曰："吾弟自一飲酒失事，軍師何故反送許多好酒?吾弟醉中必被張所害。"孔明笑曰："主公與翼德許多年為弟兄，不知其心也。翼德自來剛強，收川之時，義釋嚴顏，此非勇夫所為也。今在宕渠，與張相拒五十餘日，近聞酒醉之後，坐於山前振罵，旁若無人，此非貪杯，乃賺張之計也。"玄德曰："雖然如此，未見其實。可使魏延助之。"孔明令魏延解酒赴軍前，車上各插黃旗，大書"軍前公用美酒。"
且說魏延解酒到寨中，見張飛，傳說主公賜酒。飛拜受訖，分付魏延、雷同各引一枝人馬，為左右羽翼，隻看軍中紅旗紅，便各進兵；將酒擺列帳下，令軍士大開旗鼓，一齊轟飲。有細作報上山來，張自山頂觀望，見張飛坐於帳下飲酒，令二小卒於前麵相撲為戲。曰："張飛太欺我也!"傳令今夜下山劫寨，令蒙頭、蕩石二寨軍皆出劫寨，為左右援。當夜，張乘月色微明，引軍從山側而下，徑到寨前，遙望張飛大明燈燭，正在帳中飲酒。張當先大喊一聲，山頭擂鼓為助，殺入中軍。但見張飛端坐不動。張驟馬到麵前，一槍刺倒，見是草人，急勒馬回。帳後連珠炮起，早到寨前，一將當先，攔住去路，睜圓環眼，聲若巨雷，乃燕人張翼德，挺矛躍馬直取張。兩個牙將各自拒住。兩將在火光中戰到三、五十合，張隻盼兩寨來救。原來被魏延、雷同兩將殺退，就勢奪了出路。與死戰百十餘合山由火起，已被張飛後軍奪了寨柵。張敗走。張飛趕了一程，回守宕渠三寨。張飛報入成都，玄德大喜，方知翼德飲酒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