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之反而有些覺得我拒絕師傅不對,就攬著我的腰讓我坐下,酒醉迷糊的說“唐小卉,這就是你的不對,你知道嗎,老紙被打的事情,全靠師傅提供給警察消息。”
我重重的點頭,但是賀一之迷糊的眼神並沒有看到我點頭,再次追問我“你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少喝點吧,不回青城了?”
打車師傅發揮自己本地人的熱情“哎,小唐,今天去我家,怎麼還能讓你們回去呢,這麼晚了!”
賀一之搖搖手,“不能去,去了讓師傅一家都不安寧,現在我是眾人躲!”
賀一之生我的氣了,這場酒在我看來,他也是因為我才喝的這麼爛醉如泥,喝的這麼入心入肺。
喝了酒就不受控製,賀一之在我麵前甩了甩他的胳膊,讓我不要靠近他。
桌子上亂七八糟擺放的酒瓶和飯菜。
“一之,回吧?”
“回……”
我抬頭和師傅說“師傅,今天就到這吧,改天再一起喝酒。”
師傅搖搖手,說話已然不利索“小唐,別著急,我自打和你認識就沒怎麼好好說話,今天我們一起……好好……說個話。你啊……那個……”我眼看著師傅伸手過來拉我,距離隔著大半個桌子的地方,讓師傅在第二個椅子那裏就磕絆的站住,扶著椅子使勁的醒悟下一步要幹什麼,然後又重重的坐下。
“一之,你聽話嗎?”
賀一之抬頭看著我,眼睛因為酒後而變得紅彤彤,但是有種可憐的信號傳遞給我,“我聽……”
我那心疼的感覺,我那可憐的感覺,統統襲來。
讓我想要抱著這個讓我丟下的男人,他現在何嚐不是更加可憐,不能告訴父母自己的戀愛,不能痛痛快快的自己出行,不能和我明目張膽的戀愛,他何嚐不是最委屈的那個,而我還丟下他。
……
我給陳天發了消息。
天空雖然還下著毛毛細雨,但是雨勢不大,足夠可以保證安全的駕駛。
陳天一聽讓他去接賀一之。
就帶著調侃的回複我的微信說“本座駕,不是隨叫隨到的。”
我並沒有理解這種調侃的背後是什麼原因。
“再給你一次說人話的機會,陳天同學。”我略帶麵色認真的發了微信。
“馬上出發,位置給我……”
我隻給陳天回複發了位置,就沒再管陳天。
對於陳天,我的橫行霸道已經是一種習慣,好像從我的記憶裏,他都是那個隨叫隨到的人,哪怕是我時間再晚,哪怕我們相聚再遙遠,而我對著這種習慣毫無感覺。
師傅的家人也過來接走師傅,臨走的時候還在和賀一之用空酒瓶子對碰,兩個有些年齡差距的男人之間在酒麵前顯得很放鬆,甚至是放肆。
當師傅被接走,我才看著賀一之,有些愧疚的問他“一之?”
他搖頭晃腦的坐在那裏回答“嗯?”
“今天,我離開,有沒有生我的氣。”
賀一之良久沒有說話,低頭搖晃的時候,眼睛都是閉著的。
我無法猜測他在想什麼,也無法看得出他有些發紅的臉龐上體現著什麼。
***
“唐小卉?”賀一之叫我,依舊沒有抬頭。
“嗯?我在這。”
“你也躲著我?害怕我嗎?我就那麼讓人討厭?那麼讓人覺得可恥嗎?是不是所有人都覺得我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報道的人,胡亂咬人的人?”
賀一之的話深深的刺在我的心間,我真的沒有去體會他的心境,從這些天的事情,他被打,周成宋的婚禮,再到我的對待,真的讓賀一之失去了信心。
我甚至不知道,賀一之在我坐上通勤車的時候,突然間淚水翻在眼眶裏,但他在衝著我招手,一直到我離開。
甚至,他就是那樣大搖大擺的從八廠東邊的十字路口一直走到唐華街,然後進了一個餐廳約了那個師傅,師傅聽到是賀一之的話二話沒說就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