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溪去小花園裏喂金魚,她穿著一條七分的駝色闊腿褲,風吹來,小腿處涼嗖嗖的。
她還在與老白鬥智鬥勇中,金魚成群地圍過來搶食,可投食的主人明顯分了心,時常玩著手機,偶爾才撒點魚糧下來。
金魚們紛紛圍著打轉,接二連三吐著泡泡,以示不滿。
遙溪給老白回完話,又撒一把魚糧下去,嗤笑不已。
老遙怎麼在家裏養了一群傻魚。
她離開廈門的時候,家裏的花園還沒辟出這麼一個人工湖。
老遙這個人閑不下來,不上班時,就愛搗鼓著這些玩意,花園裏的花草,都是他從各個地方坑蒙拐騙得來的,每抱回來一盆,都獻寶似的在她麵前轉一圈,然後自娛自樂,到花園裏親手栽下,幾年下來,每到春夏,都能看見滿園的春色。
都是老遙的功勞。
與老白貧完嘴後,他直接切入工作模式。
“按當時簽的約,你這個月的時間依舊歸原來的劇組,既然劇組給你休了長假,你就好好休息。”
“好,謝過白總監了。”遙溪配合他,裝作客氣道。
“前幾天給你小改的劇本,如何了?”
“改好了,再複核一遍,發你郵箱。”
“好,你也很久沒出自己的新書了,今年要出一本,一個月後給我故事大綱,我親自審核,有沒有問題?”老白正經道。
遙溪從小板凳上起來,手裏的魚糧空了。
魔鬼上司大概就是老白這樣的,明明前一刻還賤兮兮與她互相折磨,後一秒便毫無防備地換了工作狂的嘴臉。
並且老白給人下達任務時,最後一定捎上一句――有沒有問題?
仿佛別人提了異議,他就會認真考慮一下。
曾經真有人如此天真地實踐過,結果被老白一臉藐視地扔出了總監辦公室。
遙溪憂愁地回道:“沒。”
她一個字也不想多回給這種絞盡腦汁剝削員工價值的黑心上司。
下午,遙溪跟趙楠通電話。
趙楠在翻譯所當法律顧問,剛接手工作時,忙得天昏地暗。
現在適應後,即使依舊忙碌,也得心應手很多。
遙溪離開北京時,幾乎是被徐嘉辰趕上的飛機,來不及跟趙楠打招呼,她不明白為什麼徐嘉辰如此急切地想要她離開。
說來也奇怪,一周多了,網絡上卻沒有半點關於她與徐嘉辰之間的新聞,當時在醫院圍堵了那麼多記者,想要把消息封住,恐怕並不容易。
遙溪後知後覺,意識到徐嘉辰必定在背後做了什麼。
她聽著趙楠說著跟陸深之間的不容易,忽然間,竟找到了共鳴。
趙楠說:“陸深剛回國,事業上升期,恨不得撲在辦公室不眠不休地為事業獻身,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約過會了……”
遙溪感慨:“我一周多沒看見徐嘉辰的臉……你至少還近水樓台,我看我男朋友,還要上微博找他粉絲發的探班照片。”
徐嘉辰大概是史上最佛係的男朋友,從來不給女朋友發照片,聊天時回複的句子數下來,很難超過十個字。
遙溪深感煎熬。
她聲淚俱下地訴完苦,又掰下一瓣橘子吃掉。